好在他虽然无法下定决心追随自己起事,但也一副装聋作哑的姿态,安殊亭接手军队这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赵国公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依旧肆意骄傲的儿子,从前只觉得性子张扬的人藏不住事儿,大概都是直肠子,可实际上人家心底明明白白,这个天下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
府外的权利更迭有条不紊,安殊亭也在回到家这日睡了这一年多最好的一个觉。
哪怕他心脏再强大,可身上的责任还是让他不得不谨慎,只有回到家里,他好像还是那个被父母、表哥宠爱的大孩子。
一觉醒来屋里已经是烛火通明,安殊亭盯着白色的床帐顶端有种恍若梦中的错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家了。
“醒了?”孙悦白正在逗儿子,小家伙坐在父亲怀里抱着小脚丫,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盯着安殊亭看。
安殊亭翻身,故意将胳膊搭在孙悦白手上:“怎么把弟弟也抱来了?”
孙悦白低头看他懒懒散散的样子,白日初见时候的那股陌生感彻底消散。
他轻轻的将头躺在安殊亭胸口上,听着他强健且有节奏的心跳:“这是你儿子。”
话音落下,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安殊亭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孙悦白只觉得心脏不住下沉。
安殊亭身份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安,这已经不是他靠手段就能一直把握的男人了。
他如今能赌的也只有安殊亭对他的心,可人心是最容易变的东西,日后他们父子于安殊亭来说或许就会是最尴尬的存在。
安殊亭被孙悦白突如其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转头去看坐在两人中间的胖娃娃。
小家伙特别爱笑,白嫩嫩肉嘟嘟,穿着一身红色小睡衣,像个福娃娃,偏他还不认生,这会儿正顺着自己的腿往上爬。
这竟然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安殊亭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可还是在孩子扑过来的时候伸手接住了他。
左手是孙悦白,右手是自己的孩子,安殊亭整个人被两人占了个满怀。
孙悦白竟然独自一个人生下了孩子,曾经对方那些奇怪的举动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如今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怀孕了。
他这样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告诉别人,自己不在的那段日子,他一定是十分辛苦,生产本就不容易,更何况孙悦白身体特殊,比女性生产只会跟家艰难。
安殊亭抱着孙悦白的手忍不住收紧:“对不起,我要是早注意到就好了,生育那么辛苦危险,我却让你一个人扛着。”
孙悦白紧闭的双眼在听到安殊亭的话时,忍不住睁开,他怔怔的看着安殊亭眼中的心疼与自责,眼尾湿红:“是我刻意隐瞒了你,所幸一切都很值得。”
安殊亭这个人值得,他的宝宝也值得。
他弯了弯唇角:“宝宝很乖,他是在我们期盼和爱中生下的不是吗?”
安殊亭看着他盛满温柔与坚定的眼睛,点了点头:“当然,虽然很遗憾之前我没有关注他的成长,但以后每一天我都会很爱很爱他,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