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阁的装潢的确与众不用。
跨过九道连锁幻阵,紧接着就是蔓延无际的密道,墙面的壁画发出幽幽红光,指引着入阁者向上走去。
“哇。”应晓桃头一回来这样的地方,边上楼梯边用手拂过壁画,脚下楼梯的符文顺着她的脚步亮起,称的她红色的纱裙越发灵动。
“这个好像画山海经唉!”应晓桃仔细分辨着壁画上的图案,手指正点在一尊造型奇特的异兽,“和我们寻常杀的妖兽都不一样。”
“咳咳。”慕容允故作深沉的清了清嗓子,“大约是早年的妖族拓印吧。”
转头又趁应晓桃不注意偷偷问道:“山海经是啥?”
“……嗯?”在想事情的傅玲燕一怔,“一本奇书,其他少问。”
求知欲被噎的慕容允悻悻地回了应晓桃身侧:“璇玑阁最初是由妖族创起的。”
“啊,这个我知道,燕子和我说过。”应晓桃饶有兴致地看着壁画,“现在的妖兽大多是当年退化妖族的后代,真正的妖族已经灭绝了,能看到这些不容易呢。”
“是啊,祝灵楼都没多少妖族的记载。”慕容允挠头,“绝迹绝的也太干净了,修界也只字不提,璇玑阁倒是把这么些东西都留……”
“……”傅玲燕轻咳一声,“二位,外面说话注意些。”
慕容允和应晓桃的声音陡然一静,不过一会后又悉悉索索响起其他话头。
“这边的画的好像能连成一个故事。”随着楼道越发深入,壁画内容转换,应晓桃忍不住悄声道,“这只是九尾狐?”
“是九尾狐,据传是最开始的璇玑阁阁主原身。”慕容允瞟了眼傅玲燕,接着说,“好像也是妖族最后一任妖皇。”
“前面画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最后狐妖才是妖皇吗?”应晓桃眨巴眨巴眼睛,“这又画的什么?”
她问的是一幅颇为花哨的壁画,依稀能分辨出倒着的九条尾巴从日月云海中伸出。
“呃,大概是表达对妖皇的尊崇吧。”慕容允斟酌着措词,“妖族种类虽多,但毕竟还要依托修界,狐妖化形之术在妖族倍受推崇,更何况九尾。”
壁画从倒垂九尾过至百妖朝圣,又接续到双阁并起。
傅玲燕听慕容允讲到这里时,偏头看了眼壁画。
画上多少用了些夸张手法,一阁檐角尖尖飞起,另一阁四方八角如塔,却也能依稀认出璇玑阁和祝灵楼的影子。
走在前面的两人已经讲到了正立九尾的壁画:“反正导致了极坏的后果……最后是璇玑阁阁主、也就是妖皇挺身而出,以一身九尾道行抵押恶果,换得妖族一份生机,最后神魂化为甘露滋润此界……”
随着慕容允话音渐落,二人走到最后一幅巨大壁画前,正是雨下的芸芸众生相。
“既然如此,妖族不应该没事了吗,怎么还会……”应晓桃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不解。
“这我也不知道。”慕容允摊手,“壁画上和外界都是这么传的,故事里都管九尾叫神女,故事外那就是另外的态度了……”
随着慕容允的讲解步入尾声,红光顺着纹路也停在楼梯尽头,照出一扇黑底白星的门扉。
傅玲燕上前轻轻敲了两下。
少顷,一阵清脆的乐铃声传来,门扉向两侧张开,其中光景一览无余。
除却各种精巧玲珑的坠饰和一应俱全的软榻小几之类,最为显眼的莫过于正中被红沙虚掩的隔窗。
应晓桃拨开珠帘流苏,迫不及待就往窗边探去。
傅玲燕则翻看起了本场拍卖的名册。
璇玑阁的拍品册由鹅黄的明玉攒成,注入灵力后心念一动,连名带形都会出现在识海中。
也是十分复杂的阵法。
天髓石在别处珍贵,在璇玑阁的万千珍品衬托下就略逊色了,拍品次序处于不早不晚的位次,傅玲燕看过后便搁下册子。
她自己向璇玑阁交予的是某处大秘境前的解阵之法,四舍五入算个秘境钥匙,位次较后,傅玲燕大致估过价,即便现钱不足,拍品的回本也够了,因此并不怎么担忧。
于是她很放心把竞价的事情交给应晓桃和慕容允,自己到一边研究璇玑阁的阵法去了。
结果就是在应晓桃越发暴躁的语气和慕容允逐渐高频的回头中察觉不对——
一掀灵册天髓石身价都快飙升十倍了。
应晓桃急得跳脚:“怎么一直有人在加价压我们啊?反复十多轮了,还每次都只加一块灵石,什么鬼!”
慕容允的身子原本探在外面,这会也转了回来:“说是有急用吧,对方每次都只在我们的报价上加一块,加多加少都这样,没辙。”
傅玲燕听完二人所言,仿佛想到什么,挑了挑眉道:“是吗?那行,回头把我寄拍在璇玑阁的拍品回金全抵了,你们继续。”
应晓桃:“?冤大头也不带这么当的燕子!”
慕容允神色惊恐:“那也太多了吧!还不如我们拿本金出去再高价寻一块呢!”
末了默默补一句:“呃……你们急需吗?”
松月派独特道法,必然急需。应晓桃和傅玲燕点头。
不过傅玲燕点完头很快又道:“不过这块,让出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