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想起昨晚那威力极大的一掌,浑身上下都抖了抖,莫君珩发起疯来还真是六亲不认啊,看裴重衍那伤势,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好不了。
他含糊道:“昨晚我睡得很早,也不清楚他有没有来。”
言外之意是,这事儿我是一点儿都不知情的,别来问我,问就是不知道。
他可不想淌这浑水,多说多错,不说啥事儿都没有。
覃云大失所望,极为可惜地说道:“还以为能从你这里套点最新消息呢……”
随即话锋一转,语气满是震惊:“难道说你跟大师兄是分开睡的吗?!”
温颂内心咆哮:这很让人意外吗!
他觉得跟这位二师兄聊天,就好比干吃馒头不喝水,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将他哽得说不出话。
覃云见他沉默不语,赶忙解释:“我、我是看修真头条上说的,说大师兄威逼利诱,非要让你跟他同床共枕。”
这一下,好似在温颂极力掩饰的东西上划了一刀,昨晚那些遭遇被悉数抖落在旁人眼前,他羞得小脸通红,急声辩驳道:“他可是我兄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覃云沉吟片刻:“这倒是啊。”
总算是放过他了,温颂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种聊八卦聊到自己身上的感觉真不好受。
赛台上,莫君珩以毋庸置疑的实力,将对手碾压得无力回击,他整饬好紊乱的呼吸,视线扫过周围为他欢呼雀跃的修士,最后定格在飘动的白色幕篱上,眉眼逐渐下压掩住眸光。
太近了。
温颂正跟覃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想只要不提到他的八卦,聊上下五千年都行,反正他的嘴皮子在同期的小鬼里面算是比较溜的。
怎么都能把话接下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不肯接话的居然是对方,他满腹疑惑地看向身边,透过半透明的幕篱,他看到覃云的脸逐渐红温,几乎变成猪肝色。
这又是在演哪出啊?
左手忽地被拢进温热的手掌,浸有汗湿的薄茧摩挲着手心,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方才还站在台上接受万众瞩目的优胜者,此时已经站到他身边来。
莫君珩紧紧握住温颂的手,宣告主权似的,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将覃云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
他平日里很少跟覃云碰面,因此对这位师弟没什么印象。
但这次覃云跟颂颂挨得实在太近,近到颂颂都没空分点眼神给他,这才让他注意起来。
修为没他高,身高也没他高,脸长得也没他好看……
莫君珩表面端得高雅不俗,背地里却对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师弟评头论足,势要从对方身上挑出些刺儿,才能证明他的无可替代。
挑出点儿毛病总能增长些底气,默默将无名火压到心底后,莫君珩非常大度地将噤声术解开。
覃云瞬间像浮出水面的鲤鱼,连忙张大嘴巴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才胆战心惊地给师兄见礼。
谁能想到莫君珩施噤声术的时候,还顺带给他加了屏息术,差点儿没给他憋岔气。
覃云暗暗吐槽,没想到他这大师兄表面不显,背地里咋就焉儿坏呢。
莫君珩嘴角微扬,语气满是歉意:“原来是师弟,真是对不住,方才我远远望来,还以为有登徒子在跟颂颂攀谈,没想到是错怪人了。”
“真是对不住师弟,还请师弟谅解我这个做哥哥的。”
说罢,微微颔首以表歉意。
覃云可不信他这说辞,试问修真界谁人不知莫君珩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修炼奇才,他心里门儿清,大师兄肯定是在吃温颂跟他聊天的醋,这不给他下马威来了。
只是大庭广众下,覃云哪敢说莫君珩这位天之骄子的是非过错,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连忙道:“大师兄言重了,颂颂孤身在外也确实需……”
话音未落,覃云眼睁睁地看到眼前的景象猛然一转,自己的脚不受控制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与温颂背道而驰。
他听到温颂在身后问:“他怎么不说完就走啦?”
莫君珩回答道:“可能师弟忽然有事要去处理吧。”声线清透温和,好似春风拂面。
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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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交流切磋很快落下帷幕,莫君珩再次不负众望,成为此次切磋交流大会的优胜者。
按照规定,凡参赛者皆可进入秘境试炼,但只有优胜者才能拥有打开上仙洞府的密令。
莫君珩参加此次比赛就是为了这道密令。
传闻上仙洞府有一法器,名为“逍遥”,能解答世人的万般疑惑。
他毕恭毕敬地从宗主手中接过密令,将其紧紧攥在手中,只要能够找到“逍遥”,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梦境都将终结。
在宗主的示意下,他将密令高高举起,暴露在众人艳羡的视线中,而当事人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那里站着一位头戴幕篱的人儿,正无聊地扯着袖口的绣花玩儿。
到时候,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颂颂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