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人观看忙向前,花离原位二尺半。
能算诸君请解题,湖水如何知深浅。
施越英一看,心里啧啧感叹,这庄园主人真实才华横溢,又是对联又是诗的,还把数学题嵌在里面。要是在本朝搞文理科大综合考试,他定是妥妥的状元苗子啊。
“有解吗?”徐牧盯着杜简融。
施越英看徐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道,泥马也太快了吧,我刚把题读通了而已。
杜简融一副赖皮相,抓着徐牧袖子:“表叔知道六艺之中,侄儿最不擅数了。”
徐牧白他一眼:“毫无耐心!”
徐牧目光扫向众人,最后落在施越英身上。只见她偏着脑袋,眉头微蹙,右手垂在身侧,飞速地比划着。
片刻之后,徐牧见她眉头舒展,神情自如,知她已有解,便道:“说吧。”
施越英愣了一会儿才知道徐牧在问自己,忙道:“此题应该用勾股术,湖深为股,红莲偏离的距离为勾,红莲的高度为弦,已知勾长二尺半,弦长为股长加半尺,可推出股长为六尺。”
施越英把推算部分说得比较含糊,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用设x的方法算的答案。但徐牧偏偏还要问她:“如何推算得出六尺?”
“额......只是估算,还要请教徐签判推算方法。”施越英决定把风头让给他。
“红莲风吹距离自乘,以出水半尺自乘,减之,余,倍湖深除之,即得湖深。③”徐牧说完,双手后背,眼角眉梢尽是得意之色。
施越英心里颇不屑,看把你能的,还不如我设x简单易懂呢,老娘藏拙而已,一出手准把你秒杀。可她嘴上却给足面子:“徐签判高明!多谢赐教。”
“估算不失为好法子,但需多次代入,难免减慢解答速度。”徐牧道。
施越英心里翻白眼,鼓励别人也不忘鄙视一下别人的方法,这很徐牧。
这时杜简融在一边嚷着:“不管什么法子,能解出来都很厉害!”
施越英抱拳致谢,杜简融冲她眨眨眼。
徐牧啊徐牧,你还不如人家小辈上道。
杜简融又道:“题都解出来了,该启动机关了吧?”
徐牧朝严林示意,严林领会,马上走到石碑前,摸了一下诗下方的那排数字,然后用力按下“六”。
只听见“咔嗒”一声,那“六”字从石碑面上凹陷进去,随后似有闷声轰响从湖底传来,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机械声、搅动的水声,声声震颤着原本平静的湖面,众人转头望去,皆惊叹连连。
一瞬间湖底升起一朵朵石莲花,每朵相隔约一尺,南北相接,通往彼岸沈氏山庄。
杜简融忍不住大喊:“沈叔也太大手笔了,布了如此壮观的机关。”
损人不眨眼如徐牧此刻也无从挑剔,叹道:“是有两下子。”
一行人踩着莲花石道来到山庄门口,庄门紧闭,无人守门,严林敲了两下门也无人回应。
“该不会还有机关吧?这若是我自己来,困在两道机关之间,那得饿死了。”杜简融自嘲道。
“放心,你多半连第一道机关也破不了,直接打道回府,饿不着。”徐牧毫不给面子。
“这倒是,所以要么像表叔您这么聪明,不然像我这样的也有好处。”杜简融倒是面面俱到,既奉承了徐牧,也没贬低自己,关键是他说罢眯眼一笑,露出虎牙和酒窝,满脸真诚,让人无法苛责。
徐牧忍不住笑了,拍了一下杜简融的脑袋:“还不快去找找机关。”
施越英看惯徐牧的冷漠鄙夷、怒目焦躁、得意讥诮,很少见他这么舒展地笑。
瞧他眼尾上翘,眼神明媚,她一时有点愣神。怪不得方秉文对他花痴呢,好看是真好看,可惜名花有主,这下有人要心碎喽。
众人四下寻找机关,侍卫小虎眼尖,指着西边院墙上的一行小字道:“是不是这个?”
众人望去,只见墙上画着一幅鱼儿戏水的画,画的右下角一行小字,短小精悍,曰:三寸鱼儿九里沟。
“这是字谜吗?看着就像是这幅画的题词啊。”杜简融不解道。
徐牧皱眉思考,也不得其解。
施越英猜道:“或许跟第一关一样是对联?”
徐牧似是受到启发,指挥大虎、小虎道:“各面院墙都看看。”
山庄很大,要绕院墙走一圈得颇费些时间,好在大小虎有功夫在身,脚程快,片刻就看完,回来报告说几面墙上画的是类似的画,下方都有一行字。
这几行字拼起来便是:三寸鱼儿九里沟,首尾相衔直到头,试问鱼儿多少数,请君对面说因由④。
“沈叔果然偏好算术啊!”杜简融感慨。
施越英默默吐槽,这不叫偏科,用诗出题,这是全才好吗,你们文人士子都把吟诗作赋的才能视而不见吗?
题目找到了,也不难解,长度单位换算而已,只要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都对“寸”、“里”很熟悉。问题是如何启动机关,也就是说,在哪输入答案呢?
大小虎没在院墙上发现数字,严林又去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徐牧略一思索,紧盯大门,突然眼睛一亮,便上前拉门环,只轻轻一拉,瞬间脚下一空,整个人跌落一个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