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小女孩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着他,觉得这个陌生人有些痴傻。
独孤河看向沉瑟,微微摇头。二人心中有些迷惑不解,烟罗缕宫需要制作人山人海的尸卒,不可能不对这岛中的民众下手,难道是小女孩过于年幼,没有注意到?
沉瑟垂眸思索片刻,道:“你们这次出海,可曾参拜?”
小女孩正色道:“大海为我们所用,何必参拜。”
这次连沉瑟也露出愕然,似乎没有想到此地的风俗完全与陆地不同。
而小女孩已低下头,不愿再理会他们。
独孤河只能看向熟练撑起篙橹的渔婆,道:“老婆婆,你这船已旧了,回去不如换艘更大更新的。”
渔婆笑道:“我已使惯了,何必再换,再说了,这钱我拿回去更有用处。”
独孤河忙追问:“拿回去做什么?”
“你们是海那边儿来的吧,竟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竟然冒冒失失过来,别一不留神惹下祸端。”渔婆微笑着,却不再解释。
独孤河见她话里有话,意欲又拿出一份贿赂,诱使她说完。
但沉瑟忽然道:“我们要去烟罗缕宫见瀛淮。”
渔婆忽然像是听见一个惊雷,手中篙橹几乎脱落,连小女孩都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独孤河也为沉瑟如此单刀直入而震惊,哑口无言。
渔婆有些不悦道:“这位姑娘,怎可直呼宫主名讳。”
沉瑟唇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弧度,但面上故意垂下头,显出惭愧之意。
独孤河也瞬间明白,忙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海涵,只是一直仰慕宫主威名,希望可以一睹天颜。”
渔婆轻蔑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你们怎可能见到宫主。”
“我们从万里之外跋山涉水赶来,请老婆婆看在我们路途辛苦的份上,可否指点一二。”
渔婆还欲摇头,不曾想小女孩忽然开口:“要见宫主也不是没有办法,姥姥你忘了,马上就有宫人来收人进宫。”
渔婆狠狠瞪小女孩一眼,似乎在怪她多嘴多舌。
独孤河马上取出自己身上带着的所有财物,道:“一点心意,请老婆婆不要推脱。”
渔婆看见金银,难免有些动心,但还是耿直道:“我们也没有门路,只是每年这个时候,烟罗缕宫的宫人会在岛上各处挑选有资格入宫的人……”
独孤河忙道:“那太好了,这不就是进去的机会?”
渔婆咂咂嘴,犹豫片刻,还是坦言“我也不想骗你们的钱财,实话告诉你们,宫里选的都是年幼女孩,这位客人年龄过大,而你连女孩都不是,怎么进得去?”
独孤河不禁语塞,蹙眉陷入沉思。
沉瑟接话道:“既如此,你的孙女今年可有机会被选中?”
一提到小女孩,渔婆似乎忘记了方才的警惕,自顾自埋怨道:“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又粗心马虎,怎么好服侍宫主,只怕是没可能选中。”
沉瑟立刻问:“选拔标准是什么?”
“除了烟罗缕宫的人,没有人知道。”
“那么,你有认识的人被选中么?”
小女孩却忽然略带哀伤道:“怎么没有,去年,和我时常一同去捡拾贝壳的小雷就被带走了。”
“那小雷与你有什么不同呢?”
小女孩憋嘴不悦:“能有什么不同,难道就因为她比我高么?”
沉瑟看出她们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也问不出什么,正欲另做打算,忽然小女孩又道:“况且,他们去年已经来过崖角村,只怕今年不会来了。”
沉瑟忽然看到一线希望,问:“她们不是不是每个村子都搜寻一遍么?”
“不是,她们只会选择最虔诚的村子。”
“最虔诚?”独孤河也连忙坐直,“怎样最虔诚?”
“哪个村子的祭典最隆重,她们就会大驾光临。”
“所以……”沉瑟一瞅渔婆,道,“这些钱,你要拿去献给祭典。”
“对啊,不然我留着做什么。”渔婆若无其事道,似乎觉得沉瑟问得多余。
“祭典是做什么?”独孤河又问。
“每年都不一样,但最重要的是要足够虔诚,宫主自然就会聆听到。”
沉瑟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怪力乱神打动,只说:“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如何上达圣听,所以互相比拼着谁对外物的花费最多,谁就是最虔诚的?”
渔婆有些不悦,道:“这是村长定的规矩,不然,那你说怎么办?”
沉瑟几乎不得觉察的勾起唇角,声音忽然高深莫测:“不如这次我们来帮你们获得宫人的青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