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抵达岸边,举目望去,是一个熙熙攘攘的小渔村。
村口有几个女人在晾晒干鱼,见到渔婆道:“余婆婆,你怎么带了些陌生人回来。”
余婆婆却不理会,径直问:“村长回来了么?”
“刚回来,这时怕是在忙着准备祭典。”
余婆婆便回头对几人道:“你们跟着我去见村长吧,这事儿得村长点头,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村长家在一路见到的低矮茅屋中竟然显得更加简陋,乍一看还以为是村里哪个流浪者的暂栖之处,仅供遮风挡雨。
而一个枯瘦黝黑的老女人站在屋前,身上仅仅披挂着一块布条。另有几个渔民打扮的人围在她身边,面容焦急地询问着什么。
余婆婆指着那个老女人道:“那个就是村长了。”
话音未落,却从屋里钻出一个精瘦的男人,似乎相当愤怒,挥舞着双手对几个渔民大声训斥。
“他是?”沉瑟问。
“他是村长的儿子。”余婆婆不经意瘪瘪嘴,一副嫌弃模样,“好像又闹起来了。”
余婆婆上前,拦在男人面前,似在劝阻争执。
沉瑟和独孤河对视一眼,也上前一步。
村长已经注意到他们,微微抬手,示意所有人先安静,转向他们道:“请问这两位客人从哪里来?有什么事么?”
沉瑟欲抱拳行礼十号,却忽然想到琼崖道与别处的风俗都不同,因此不敢随意做出动作,恐怕弄巧成拙,只开口道:“我们是从北方来的,来帮助你们的祭典被烟罗缕宫选中。”
余婆婆又把进过如此这般告诉她,但村长却逐渐沉下脸,微微不悦道:“这是崖角村自己的事,不用外人插手,诸位请回吧。”
但村长儿子反倒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试探道:“你们为什么想帮我们?”
余婆婆接话:“他们要见宫主。”
“就凭你们?”村长儿子讥笑一声,“宫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见的,就算你们帮忙赢得祭典,有人被选中进入宫里,那也可能熬一辈子都见不到宫主一面,何况你们。”
沉瑟不紧不慢道:“我们得到了宫主的启示,是她召唤我们而来,所以她一定会见我们。”
村长儿子一时语塞,难以置信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直接见你们?”
“不可揣测宫主的心思!”忽然村长一声断喝,语气威严道。
村长儿子有些悻悻地斜他母亲一眼,转过身把气撒在渔民身上:“行了,没什么好吵的,一天天尽是这些鸡零狗碎来叨扰村长,你们回去,祭典之后研究。”
渔民们有些不信任地看了村长儿子一眼,但见村长面色阴郁,只好先打道回府。
余婆婆对村长道:“村长,他们也只是想帮忙办祭典,即便是获得宫人们的青睐,来挑选人进宫,到时候她们自然也能分辨是否可以将他们带进宫,我们也没有办错什么。”
但村长摇头道:“你不知道,我这次从外面回来,风闻些消息,怕以后回去波折,眼下需要再三小心。”
说完她仍是咬口不放,责令沉瑟二人尽快离村,便转身钻进茅屋。
见到村长如此斩铁截铁,余婆婆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又担心他们一生气把给自己的钱又要回去,忙安抚道:“你们别急,现在村里歇下,我再去劝劝她。”
沉瑟摇摇头,道:“你们不愿意,我们可以去别的村子。”
说完,便转身朝村口走去。
独孤河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掠过,也跟上沉瑟的步伐。
果然,不等他们走出数里,身后已经响起村长儿子的声音。
“等一等。”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好半天平缓呼吸,谄笑道:“我母亲有些老顽固,你们不要介意,既然是来帮助我们,我们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
“所以你能做主么?”独孤河问。
“能,当然能。你们先在村里歇下,明天我们再来商量准备的事。”
余婆婆也在后面赶来,忙附和道:“对,先歇下来,明天村长就改变主意了。”
虽然独孤河知道他们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天村长如何转念还难以预料,但眼下只能先在村子里住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