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砚初,你无情无义,你为何非要逼我。”一道男声,语气里满是愤怒憎恨。
沈凌云下意识往旁边的树丛躲,听见肖砚初有些激动的声音响起。“当年你初来营州,仗着身世是如何对柳郎的,你不会都忘了吧?”
“他不过是一个通房,处置了就处置了。”卫氏至今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呵,我现在想如何拿捏你就如何拿捏。你最好乖乖同意,并想好怎么告诉母亲和卫家,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传来一声惊呼,以及重物倒地的声响。肖砚初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沈凌云。
一段压抑的哭声钻入沈凌云耳中,她走出去瞧见卫氏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她看了眼,也转身离开。
沈凌云在想肖砚初这招是否奏效呢?这卫氏心理防线似乎已经被击溃,刚才那模样与肖府初见时截然不同。
她又沿着这条青石板路往回走,逐渐听到喧哗声。她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有的人满怀希望,充满活力;有人黯然神伤,仿若行尸走肉,将所有希望诉诸于这满殿神佛。
白头老妇、恩爱眷侣,来来往往都是不同的人生。
沈凌云无端有些感慨,但到底在感慨什么,其实也说不出。
“阿弥陀佛,施主似心中有忧,贫僧可为您解惑一二。”
沈凌云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光头女人。一位中年女和尚,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认真盯着她,看着慈眉善目。
她点点头算是问好,“我并未忧,也无需你解惑。你若是很闲,可去向那些百姓解惑,她们比我更需要。”沈凌云拒绝她的真心话邀请。
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开,现在孟氏应该也祈完福,等会就要下山。
“施主请听贫僧一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将来勿过于执着手中所握。”
沈凌云逆着光,回头看这位和尚,突然扯起嘴角,笑起来。在这故弄玄虚,别人的想法怎么被这轻易一句话就改变。现在对她说这话,只会让她有些焦虑。
也不回应,就离开了。
找到肖砚初等人时,卫氏居然也在其中,状态看着也已经恢复。她混进侍卫中,悄悄来到牛盼妹附近。
牛盼妹那侍从,看了她一眼,“沈大人,你回来的时机正好,就要下山了。”
听到说话声,牛盼妹也回头,“哟,沈大人刚是去哪了?看了一圈也没见你身影。”
“属下在周围排除危险。”她一本正经回答。
牛盼妹被噎住,有些不爽的把头转回去。
一行人很快就下山,沈凌云将牛盼妹送回住的地方,就回了幕府。
一走进去,李周就招呼她。“沈三,今日觉着怎样?”
她观察着李周的神色,缓缓开口:“左右与你姐妹二人的预想一致。”
李易这时也在旁边,听见两人对话,打岔道:“还有四日就是肖二公子的及笄礼,不知沈妹是否去观礼。”
沈凌云也顺着她的话题,“我等也可去观礼?”
李周听这两个人谈论及笄礼这事,有些激动,将刚才的问题抛之脑后。“沈三,当然可以去。听说那肖二公子生的似神仙下凡,营州无人能出其右。”
沈凌云想了想,“到时可以一看。”然后就去忙了。
还没等到及笄礼,沈凌云就先听到消息,肖砚初将牛盼妹抬入府中。
沈凌云去肖砚初那送文件,还遇见过牛盼妹送吃的。他现在也改名了,叫忆柳。
沈凌云听下人都喊他‘柳贵侍’,让她一下子就想起肖砚初提到的那个柳郎,一下子她觉得自己脑子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她非局中人,这些与她关系不大。
这些日她听营州城一直在讨论肖亦安的及笄礼,她现在还挺期待,不知道场面要怎样隆重,才对得起这些讨论。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日子了。天佑五年五月十日,沈凌云与朱仁等人一起去肖府观礼。
这及笄礼十分复杂,沈凌云来得早,站在边缘,看着营州那些数一数二的人物的夫郎走进肖府。
那些人都是正宾,与她们不同。她还瞧见了林校尉儿子林月白,看着容光焕发。
过了会,就到开礼的环节,肖台玉站在台上开始致辞。“今日,小儿亦安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现在笄礼正式开始,亦安入场拜见亲朋。”
今天的主人公终于要出场了。
肖亦安在瞩目中登场,他一出现,沈凌云就听到周围的抽气、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