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肖亦安,他怎么会出门?
肖砚初只说她父亲和夫郎会去祈福,没想到本应该在家等及笄礼的肖亦安也来了。
一刹那,沈凌云终于将脑中所有思绪连在一起,把肖砚初的用意想清楚。
肖砚初将局面假装为卫氏找刺客来绑架牛盼妹,但不小心认错人,绑成肖亦安。
但从始至终肖砚初的目标都是这肖亦安,因为他如今很受肖台玉重视。肖台玉尝到送大儿子联姻的好处,所以格外注重自己这个小儿子。
几天后肖亦安的及笄礼,可是请了许多达官贵人,比之前肖云意可是要隆重的多。
要是这关头,他被贼人掳走,若是闹得营州皆知,坏了名声,肖台玉必定勃然大怒。
这样一个把柄足以要挟卫氏,至于肖亦安怎样,肖砚初估计不会过多担心。那又不是她的嫡亲弟弟,且人是她安排的,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凌云骑着马,心里不由感慨,肖砚初这招真够损的。
这时,前头那刺客见有人跟上来,就将肖亦安从马背上扔了下去。只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在地上滚落几圈才停下。
沈凌云驱马上前,利落的从马背跳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白色帷帽,朝躺在地上的那道身影走去。
“二公子,你可还好?”沈凌云将帷帽递过去,轻声问道。
肖亦安躺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胳膊上被刺客划出的伤,将脸埋在手肘处。从沈凌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巴,看上去压抑着痛苦。
听到沈凌云的话,他将埋着的头抬起。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脸色煞白,豆大的汗水划过他紧皱的眉头,让那张清隽矜贵的脸此刻有些可怜。
看着与之前的模样有些不同,应该长开了些。
沈凌云见他没说话,便接着问,“看你身上有剑伤,还是尽快回去医治。”
“没什么大碍,只是摔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嗓音很清,干净之余透着些冷,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
沈凌云下意识掏了掏耳朵,“那便起来吧。”
肖亦安用手撑着地,就要爬起来,但手除了剑伤似乎还摔伤了。一下子使不上劲,又摔倒在地。
沈凌云觉得有些稀奇,这肖亦安,两年多未见,怎么头顶这光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从帷帽掉下来后,就一直在观察,不管发生什么这光都是纯白色的。这肖二公子这么荣辱不惊,心理素质这般出色?
她边想着,边将手中的剑鞘,递到他跟前,“拉着。”
等肖亦安抓住,她稍微一使劲就将他拉了起来。她将肖亦安带到马前,将那帷帽扣到他头上,整理了一下。
肖亦安自刚才站起来,就一直低着的头,此时抬了起来,仿佛这帷帽一下子给了他安全感。沈凌云没理会帷帽里的视线,扶着他上了马。
“把绳子拉好,我牵着马走。”等肖亦安坐稳,她牵着马就往回走。没走几步,肖府一些侍卫就赶了上来。
“刺客已经跑远,为保护肖公子安危,我便没再追上去。”沈凌云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前头那侍卫,顺道讲了下情况。
一行人很快又回到案发地点,沈凌云对上肖砚初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就走回牛盼妹马车旁。
牛盼妹那侍从一见她回来,就钻回马车。等她一靠近,牛盼妹就掀开车帘,“阿砚不是叫你保护我?你倒好,跑去英雌救美。你说说,那肖二公子如何?”
沈凌云嘴角抽了抽,装听不见。她站在马车旁,瞧着前头,肖亦安被扶上马车。紧接着那辆马车就掉头回城,看来是要回去治伤。
肖砚初对着要护送肖亦安的那些侍卫交代了几句,便接着指挥队伍往前走。
很快就到达山脚下,一行人开始爬山,去往半山腰上的慈光寺。看着丝毫没受到刚才刺杀的影响。
而这时肖亦安那,气氛则截然相反。肖亦安坐在马车里,旁边那个侍从一边小声哭,一边给他上药。
“公子,她们太过分了!竟然就让这几个人护送我们回去,若是那刺客又返回来,可如何是好?”侍从还是有些后怕。
肖亦安语气淡淡,“青竹,不必担忧,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公子你怎么这么笃定?呜呜呜,那些刺客就冲着公子你来的,怎么不掳走其他人,偏就是往你那去。”青竹一想到刚才那伙刺客,有些气愤,但也很害怕。
肖亦安闭上眼睛,嘴唇发白地靠在一旁,并未回答。
青竹也就闭声,轻轻处理肖亦安手臂上和腿上的划伤。
过了一刻钟,一行人就到达慈光寺。孟氏等人要去单独见见方丈,进去之前他居然叫上牛盼妹一起。而卫氏则被肖砚初叫去后边那处凉亭。
沈凌云没什么事干,就打算自己去拜拜。佛殿里,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慈眉善目的注视着芸芸众生。
无数虔诚的信徒在她面前,跪坐祈祷。她也和这无数人一样,跪在她跟前,可一时竟然不知该求些什么。
她闭眼放空,短短一瞬就起身离开佛殿。这寺院内古树参天,风吹叶落,簌簌作响。沈凌云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突然听到前头传来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