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曹全的名字,贺九台不吱声了,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跃跃欲试。
当年贺老爷子为表忠心,并未在漠北设立武器坊,所需武器皆自京城运去漠北。有次请求京城送一批五万支箭去漠北,被曹全压了一个月。
恰逢那一月北鞑来犯,因缺少武器,差点被破了城。贺家军以身肉搏,这才换的一线生机。
从那之后,贺老爷子便上书在漠北设立武器库,由他亲自选工匠打造武器。曹全还试图阻拦,欲将贺老爷子此举与谋逆挂钩,被贺九台在乾清殿打了个半死。
好在圣上并未疑心,应允了此事。
但这件事一直都是贺家人心中的一根刺,从那以后,也与曹家水火不容。
此番能去撅曹全祖坟,贺九台很是期待。
贺钦等人也很是期待,纷纷要去。
待贺九台答应,云珏便道:“那择日不如明日吧?”
“明日我们要去城西施粥……”
“我同你们一道去!”云珩立刻说道。
正好瞧瞧章昊和林语嫣耍的什么把戏!
宋晚一直在旁边听着,并未搭话。
虽然云珩什么都没说,但她通过对案情的了解,知晓他定是查到了曹全什么事,至于为何撅人祖坟,却是一头雾水。
她也不急,明日待二舅舅回来,一切便可知晓了。
因着明日要一道去城西施粥,云珩便在骠骑将军府住了下来。
翌日清早,早早用罢早膳,一行人便上了马车赶去城西。
彼时贺家老管家的儿子贺放早早带着人在城西支了灶,开了火。
等他们到时,空气中满是浓郁的粥香和刚出炉的窝头的香气,煮着白粥的锅前早就排上了长队。
城西向来是流民的安置地点,那里有搭建好的棚屋供流民和乞丐居住,只是简陋的很,冬冷夏热,但聊胜于无。
今日来施粥的官宦富贵人家不少,见到贺家的马车过来,便都凑过来寒暄。
就连章昊和林氏也过来同乔思等人问好。
林氏很是有些交际手腕,见了乔思便将她夸得满脸笑容,许是知晓宋晚在贺家的地位,亦是将她也一同夸上。
“早在明州便听说了宋大姑娘的美名,今日却觉闻名不如见面。说句大不敬的话,单瞧大姑娘这双菩萨般慈悲的眉眼,又站在这流民中施粥,不知晓的,还当是菩萨下凡来救苦救难了。”
到底是大家闺秀,千尊万贵的人儿,到这等人多眼杂的地方,宋晚和贺锦都带了薄纱遮面。
但是妇人便无须这些顾忌,是以林氏虽然小宋晚一岁,却并没有遮面。
自她到来,宋晚便暗中打量她。
林氏生的并不美艳,比之丹奴更是相去甚远,容貌只称得上清秀二字。但目光锐利精明,瞧着便知晓是个有主意的。
宋晚的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那里分别挂着一只耳珰,菩提子雕琢成莲花模样,瞧着与月蝉和花醉的那对耳珰一般无二。
宋晚笑笑,缓声开口:“夫人谬赞了,虽是初次相见,从你佩戴的这对耳珰上,亦瞧得出来你是个精致又有善心之人,晚儿不过沾了皮相的光,夫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慈悲心。”
闻言,林氏脸色微微一僵。
见众人都看她,她勉强挤出个笑来:“宋大姑娘果然是个妙人,观察细微。”
云珩亦是瞧见了她的耳珰,认出那是同月婵那两只一样。
想起阮荷说起,这耳珰丹奴也有一对,只不过找不见了。
他看着林氏,意味深长的一笑:“这耳珰,我好像在丹奴的耳朵上瞧见过。”
林氏的脸色愈发的僵硬了,便是她身边的丫鬟亦是脸色惨白。
章昊却是面不改色,道:“不过一对耳珰罢了,寻常铺子里便可寻得,与旁人的一样亦不是怪事。”
说罢,他便对乔思拱手道:“这边日头大,贺夫人带着几位公子小姐快些去棚里遮遮凉吧,小人便不打扰了,告辞。”
待乔思点头,他便拉着林氏赶忙走。
云珩看的有趣。
今日这一趟,果然没白来。
他小声对千寻道:“通知李臻的人,盯紧章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速来禀报。”
千寻立刻应着,悄悄去办了。
案情愈发明朗,云珩心里更是美滋滋的,跟着乔思走向粥棚,歪头偷偷瞧宋晚。
这姐姐长的救苦救难的菩萨模样,倒是真每次见面都叫他茅塞顿开,能不能救世人他不知晓,倒是回回救了他。
贺家施粥的摊子支得很大,几人都站在摊子前帮忙拿窝头。云珩便厚着脸皮挤在宋晚和贺钦中间,美滋滋的帮宋晚,暗搓搓的报答她的指点之恩。
宋妙筠下马车之时,瞧见云珩和宋晚有说有笑的站在一起,脸色顿时一黑。
唐嬷嬷惊呼一声,低声惊讶道:“大姑娘怎么同云二公子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