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从随从那里得知了真相,均是撸起袖子怒气冲冲来到他的禅房,却被告知他已经下山去了。
得知乔思和母亲果然想去再揍他一顿,云珩庆幸自己溜得快。
身上虽然疼得厉害,但他却因得到了新的线索兴奋不已。他叫千寻去五柳巷接阮荷,要将自己这个发现告诉她,然后带她重新去含春楼探案!
而千寻去而复返,依然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问了才知,阮荷这几日都祭奠亡夫,不出门不见客。
如此,云珩也不好强拉着她出门。又觉得不可打草惊蛇,便歇了立马去含春楼的心思,乖乖在府上养了三日的伤。
到了含春楼大庆这日,他也将养的差不多了,早早的叫千寻去接阮荷,他则是先一步抵达了含春楼。
没想到,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把人给等来。
本来等的一肚子火气,但见宋晚眼下青黑,目光疲惫,想来是这几日思念亡夫而没有睡好。
云珩便只好把满腹怒火压下,还体贴的叫含春楼的小丫鬟给她端一碗燕窝来补补。
宋晚谢过他,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这几日在护国寺睡的并不踏实,又每日要跪上六个时辰,是以很是疲惫。
若是往年,从护国寺回来的这几日,她都是要在贺府好生养上几日的。但今年碍于要帮着云珩查案子,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起来乔装改扮了。
“苏逍遥倒是很给意思,这个雅间能将戏台看的清清楚楚,待会儿你多吃两杯茶,清醒清醒,好好盯着那个月婵。”
宋晚应下,目光透过洞开的窗牗看出去,果然能将戏台看个完全,还能看到大部分下面的看客。
最为瞩目的还是坐在戏台下主位上的一名男子。他背对着雅间,看不到面容,但见他穿着的锦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应是一尺百两的云锦。
而他右手边的桌子上,不仅摆放着瓜果茶点,还放着三个沉香木的托盘。其中两个托盘上分别放着五十两一锭和十两一锭的金子,另一个托盘上放着一个大肚水晶碗,里头放着金灿灿的金叶子。
眼下,戏台上正有西域舞女在其上翩翩起舞,脚踝挂着银铃,随着舞姿而叮当作响,不仅不恼人,还十分的有韵律。
一曲舞毕,坐在戏台下主位上的一名男子大声叫好,抓了一把金叶子便往台上扔。
戏台上的其中一位舞女朝他抛了个媚眼,他便更是高兴,给她扔了一枚金锭。
那舞女直接从戏台上跳下,围着他蹁跹起舞,很快被他寻得机会拉入怀中,上下其手。
云珩尚且是个不通人事的,看到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快速移开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上。
他心中尴尬,伸手端起茶盏,欲说点什么缓解一番,便看向宋晚:“下面那位你看到了吗?就是桌子上摆着许多金子的那个,他就是将丹奴送上花魁娘子榜首的那个章公子。”
宋晚早就注意到了他,闻言点点头。
云珩见她盯着下面目不转睛的看,又往下瞧了瞧,便见那两人已经啃上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起错了头,正想说点什么转移一下阮荷的注意,便见那章公子打横抱起那舞女,往楼上去了。
此时,雅间的门打开,进来一位身着玄色圆领锦袍的男子。
见到来人,云珩如蒙大赦:“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正想给阮荷介绍,便见阮荷起身,朝那人恭敬行礼:“见过李大人。”
“阮娘子不必多礼。”李臻朝她点头示意。
云珩了然:“我竟然忘了,阮娘子同纠察司里的人都相熟的很。”
不知他在阴阳些什么,宋晚没接话。
云珩也不在意,率先入座,转头问李臻:“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李臻风尘仆仆,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完,这才说道:“已经查清楚了。这个章公子名叫章昊,泸州人士。”
云珩皱眉:“泸州?丹奴的丫鬟怎么说他是满洲人士?”
“满洲是他后来发迹之地,他生于泸州。”李臻解释。
云珩点点头,捏着下巴思索:“泸州不就是现在遭遇水患的地方?”
李臻点头:“正是。泸州水患频发,他的家人都死在水患中,之后他便背井离乡,去了满洲,做起了粮商。十年前那场水患,百姓伤亡惨重,饿殍遍野,泸州粮商抬价,导致灾民买不起粮,彼时的泸州知州曹全买不起糯米筑坝。
恰巧他运来粮草,不仅将糯米半价卖给曹全做堤坝填缝之用,更是放言谁自愿出力帮忙修筑堤坝,便保其三顿饱饭,其家人一日一顿饱饭。有力气的人,不论男女老少,自然是愿意吃三顿饱饭的,是以没有花费一文钱,便请了数万人帮忙做工。自此,他在泸州的粮商地位便稳固了。”
宋晚仔细听着,却觉得不对:“即便他半价卖米,那泸州粮商应当不会任由他抢了好名声去,便无一人出来阻拦吗?”
“此番,便要说一说当时泸州第一粮商萧家灭门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