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贺语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孙名宽最爱吃的几道菜,然后让人去请孙名宽过来一起用餐。
然而,没过多久,去请人的小厮便回来禀报,说孙名宽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贺语珍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整理衣袖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似平静的笑容,随即吩咐秋露将饭菜装入食盒,她要亲自给孙名宽送去。
既然孙名宽不来,那她就主动去。她倒要看看,孙名宽到底在忙些什么。
月光如水,洒在孙府的院落中,月影婆娑。孙名宽此时正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宋锦先前送来的回信,眼神痴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之中。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打开,贺语珍那娇嗔的声音随之传来:“二郎!”
孙名宽听到声音,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神情瞬间变得慌张起来。他像是做贼被抓了现行,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纸张藏了起来,生怕被贺语珍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为何,虽然贺语珍从未因为这种事情和他闹过,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要是贺语珍知道了宋锦的存在,肯定会大闹一场。
孙名宽慌乱掩饰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贺语珍的眼睛。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狐疑。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眼睛紧紧盯着孙名宽,隐约瞧见他的袖口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孙名宽看到贺语珍竟然来到了书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耐烦。他的语气也不像以往那般温和,冷冷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贺语珍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佯装不满地说道:“我做了些你爱吃的菜,本来请二爷前去用膳,可二爷不来,我只好自己来了。”
贺语珍原本以为,像以往一样,只要自己一撒娇,孙名宽就会立刻起身安抚她,顺着她的意思哄下去。
可这一次,她失算了。孙名宽不仅没有起身,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像一尊木雕般坐在那儿。
孙名宽对贺语珍的撒娇,此刻竟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有些敷衍地说道:“近日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贺语珍的身子微微僵住,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如果不是她亲自跟踪了孙名宽,恐怕还真会相信他这一番花言巧语。
她又走近两步,走到孙名宽面前,视线不经意间一瞥,看到孙名宽袖口露出一角黄色的信笺。
那熟悉的颜色,让她瞬间认出,这封信正是宋锦写的。没想到,孙名宽才见了宋锦不久,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她的信来回味。
贺语珍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衣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强装镇定,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二郎,今日去了哪里?”
孙名宽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不喜欢贺语珍过问他的行踪。
他的眼底毫无柔和之色,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冷:“处理公务!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懂。”
到底是说了她不懂,还是怕说了她会阻拦呢?贺语珍心中暗自想着,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母亲为你说的相看之人如何了?”
说起宋锦,孙名宽这才将视线从书桌上移开,看向贺语珍,敷衍地回答道:“还行!”
贺语珍心中不禁冷笑,何止是还行,看孙名宽这副模样,分明是喜欢得不得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眼底的妒意隐藏起来,试探着说道:“既然二郎近日公务繁忙,倒不如让夫人将相看之事往后推一推……”‘我也不急着扶正。’
贺语珍话还没说完,孙名宽便急切地出声打断:“不可!”
贺语珍的双眸紧紧盯着孙名宽,眼神中充满了质问的意味,仿佛在问他为什么如此急切。
孙名宽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连忙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娶她本就是为了将你扶正,所以没什么可耽搁的。”
贺语珍心中冷笑一声,问道:“你另娶他人,当真是为了将我扶正?”
若是以往,贺语珍根本无需多问,孙名宽自会心中有数。可如今,她亲眼目睹了孙名宽对宋锦的态度,心中实在难以安心,不得不问清楚。
孙名宽觉得贺语珍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件事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娶一个身份低微的良家女子,然后扶贺语珍母子上位。
可就在这时,宋锦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思绪微微一顿,莫名地有些想要逃避这个问题。他避开贺语珍的目光,敷衍地回应道:“自然是。”
说完,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闪躲起来。贺语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纤细的手臂缓缓勾上孙名宽的脖颈,身子凑近,附在他耳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