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坐于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明黄色的纸张,她稍作思忖,旋即拿起毛笔,笔尖轻蘸墨汁,略一停顿,便落笔书写。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须臾间,几个简短明了的字跃然纸上——“明日传香楼见。”
传香楼并非隐蔽之地,且她并未署名,自觉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待字迹晾干,宋锦将纸张轻轻折起,放入一个寻常的信封中,动作轻柔而专注。
随后,她将信封封口仔细封好。一旁的冰绿见状,下意识伸出手准备接过。
宋锦眼皮微微一掀,目光中透着神秘,轻声说道:“还有一样。”
说罢,起身莲步轻移,走向梳妆台。她在众多物件中,找出一盒并不常用的香料。
那盒子小巧精致,雕纹细腻,宋锦打开盒盖,用指尖轻轻蘸取些许香料,均匀地涂抹在信封之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信封递给冰绿,说道:“好了,去送吧。”
冰绿接过信封,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似乎对宋锦的用意一知半解。
犹豫再三,在出门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姑娘,抹香料是为何呀?”
宋锦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只吐出四个字:“引蛇出洞。”
冰绿微微思索,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送信去了。
孙府,看门小厮接到信件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将信封第一时间送到了孙名宽所在的书房。
彼时,孙名宽正在翻阅书籍,听到小厮通报,微微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会收到回信,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
他快速接过信封,动作娴熟地打开。看着信中的寥寥数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欣喜的消息。
宋锦的字犹如她本人一般,清秀柔美,笔画间透着灵动与温婉,让人看了心生欢喜,不忍移开目光。孙名宽的目光在字迹上停留许久,透过这娟秀的字体,宋锦的面容仿佛在他眼前徐徐浮现,一颦一笑,皆历历在目。
就在他沉浸在欣赏字迹的愉悦中时,一阵稚气的童声伴随着急促的跑步声从屋外传来。
“爹爹!”孙满满一冲进书房,便张开双臂,扑向孙名宽的怀中。
孙名宽正沉浸在思绪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他微微皱眉,出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府医不是说让你在屋中养病吗?”
孙满满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委屈之色,他嘟着嘴说道:“我才不想每天都呆在屋里,太无趣啦!
而且他根本就没生病,是娘亲非要说他病了,还说这样爹爹才会来陪我。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想起了来时娘亲交代的话,立刻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
“可是儿子想爹爹了,娘亲也想爹爹!”
“爹爹这些日子都不去风琴院,所以儿子只能来这里找爹爹!”
闻言,孙名宽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孙满满的头,动作轻柔,试图以此作为抚慰。
心想这些日子确实冷落了贺语珍和儿子。然而,不知为何,自从与宋锦相看之后,他的心思似乎发生了变化。以前,他满脑子都是贺语珍,对母亲安排的娶妻之事极为抵触。
可如今,他不仅不再抵触,反而对娶一位良家女子为妻有了些许期待。
这般想着,宋锦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的身影如同春日里的繁花,娇艳而动人,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样的韵味。
孙名宽不禁思忖,倘若能娶到她,与她相敬如宾,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若她也对自己有意,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孙满满的童声再次打破了他的遐想。
“爹爹,我们去看看娘亲好不好?娘亲可想爹爹了!”
孙名宽微微蹙眉,对孙满满打断自己的思绪有些不悦,但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他还是慈爱地笑了笑,一把将孙满满抱起,朝着风琴院走去。
风琴院中,贺语珍正端坐在铜镜前,让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她身着一袭淡色长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听到门房来报:“二爷来了。”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得意。她连忙吩咐丫鬟换上艳丽华贵的珠钗,又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孙满满被孙名宽抱着走进屋内,一进门,就看到贺语珍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纱裙。那纱裙质地轻薄,随风飘动,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