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共振仪第七次校准失败时,苏离的无名指突然痉挛。婚戒内侧的暗纹正在发烫,那些她曾以为是装饰的凸起,此刻在显微镜下显露出θβ波谱图——正是叶文心最后的手术前夜,在她掌心画过的符号。
"记忆锚点需要介质共鸣。"陆昭明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他像机械蜘蛛般倒悬而下,胸口的∞疤痕渗出金色神经液,"你妻子的脑电波残留在这枚戒指里。"
苏离将婚戒嵌入解剖台的能量槽,冷冻舱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当输入结婚纪念日时,叶文心的虚拟影像从血泊中浮现,左眼嵌着蜂巢主机的数据接口。
"阿离,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林博士的云端意识已经开始收割..."全息画面突然扭曲,叶文心的脖颈被数据锁链缠绕,"记住,婚戒里藏着θβ逆相位的..."
爆炸震碎了实验室的防辐射玻璃。江临浑身是血地撞进来,手中握着被斩断的机械臂——那是银狐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与苏离同款的婚戒。
"我们被骗了..."江临吐出带芯片的鲜血,"银狐才是主体,我只是他的记忆容器..."
苏离的婚戒突然射出激光束,在墙面蚀刻出海底地图。陆昭明用机械义肢接住坠落的冷冻舱,舱底浮现出叶文心的手写方程式:E=θ?/β+∞。
"记忆熵增终极公式。"顾沉舟的声音从舱内传来,他浑身缠满生物光纤,瞳孔分裂成双环结构,"当θ的平方除以β再加无限,就能打开..."
量子黑洞在实验室中央生成,吞没了江临未说完的话。苏离在强引力场中抓住陆昭明的液压管,看见无数个叶文心正在黑洞视界上书写不同公式。她们的笔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刻着希腊字母的脑组织碎片。
"这是蜂巢意识的防御机制。"陆昭明撕开自己的仿生皮肤,露出量子处理器的核心,"我需要你妻子的记忆频率来破解..."
苏离将婚戒按进他的处理器接口。刹那间,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数据如洪水般涌来:叶文心偷偷修改林晚秋的基因编辑序列;顾沉舟与陆昭明婴儿时期的脐带血样本;还有七个克隆体培养舱的隐藏编号——全都以苏离的生日结尾。
量子黑洞突然坍缩成戒指大小的奇点。银狐的残躯从虚空中跌出,手中的记忆雕刻刀正发出悲鸣。苏离认出这是叶文心获得国家科技奖时的奖品,刀刃上却刻着林晚秋的电子签名。
"你们永远逃不出记忆回廊..."银狐的声带随着面部裂解而崩溃,露出底下江临年轻的面容,"我们三百个克隆体,就是三百把活体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