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是算了,看看闭幕式就行。”
这让殷华越发好奇了,表面应得好好的,背地里一定会去补看。
当然,看完后恨不得洗洗眼睛就是他好奇心过盛要付出的代价了。
走出体育场,等了有一会儿的廖国钢来接人。
华国体育代表团其实没留多少人,除了最后两天有比赛的运动员,其余运动项目的大部队基本都回去了。
乒乓球项目就只留了钟若淮和廖国钢,他们本来也想跟队回国的,可上头的指令不得不遵守。
乒乓球好歹是华国国球,国球项目不留运动员看奥运会闭幕式实在是说不过去。
奥组委都提早发话了,他们又不能对着干,便只能看完闭幕式,坐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国。
“小淮。”
“廖指。”
廖国钢颔首,“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要早起赶飞机。你行李整好了吗?”
“整了一半,我回去就把剩下的一半整好。”
别看上了年纪的廖国钢表面和善慈祥,其实是个内心严厉强硬、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这几年华乒队在他这位总教练的带领下欣欣向荣,不仅肃清队内残存的歪风邪气,受到重视的梯队建设也做的越来越好。
按照这股强劲的势头,华乒起码还能再称霸下一个十年,哪怕不再有过分优势的技术创新,也能抵挡外协的冲击。
“国球”的至高荣誉,为了不让它坠落,需要一代又一代华乒队员的不懈拼搏。
练体育很苦,但当看到国旗冉冉升起,耳畔奏响庄严神圣的国歌时,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三人走到分岔路口,殷华明白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他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的人,听到钟若淮要早起赶飞机后就想着让他赶紧回去休息,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酒店了。”
因为有恩师廖国钢在场,纵有不舍,钟若淮也只能点头,安分得很,一点别的情绪都不敢表露。
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回国后他才是真的要忙碌起来了,赛后总结加上港澳行,马不停蹄地开始鹏城奥运周期的备战。
因为月底有一场外国公开赛要打,他连正常来说应有的休假都休不了,回京训练一段时间就得出国打比赛。
最少要连轴转两个月,这场公开赛打完还有下一场。今年国际乒联的赛程安排很魔鬼,比往年要紧张得多。
身为演员的殷华应该也要开始忙了,两人的职业属性就注定他们必须要以事业为主,留给身边人、甚至是留给自己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这也是他们成为炮友的基础:忙起来转头就忘,想起来就聊聊,互相满足下彼此的生理需求,偶尔给予一点情绪价值。
这样就够了,多的不是他能奢望的。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分岔路口分别后,钟若淮一路往前走,没有回头。
自然也就错过了站在原地再一次目送他离开的殷华。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朦胧夜色中,再也看不见,殷华才转身走另一条通向奥运村大门的路。
到酒店洗漱完后已经十一点多了。
最后确认一遍明日的行程,殷华才躺下准备睡觉。
翻来覆去了几回,保持着右侧卧睡姿的男人才逐渐放缓呼吸,陷入睡梦之中。
教练与运动员不住在一层楼,与廖国钢道别后,钟若淮回到宿舍,脱下沾染寒意的外套,双手拽着抖了抖,便把它挂起来。
简单地冲了个澡,钟若淮看着收拾了一半的行李,根本不敢拖延,立刻将行李打包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他倒仰在床上,用泡沫做的单人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这都不在他管的范围内。
只因他已经拿起手机,先是象征性地刷起视频,没多久就开始看晚上闭幕式录的像,目光都落在屏幕里鲜活的男人身上。
看完后便点进没有几句消息的聊天页面。
想要打字的拇指悬停片刻,最终他还是对着整齐干净的行李箱拍了下,消息发送:[花了点时间才把行李整好。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发完就摁灭手机屏幕,将手机反盖在腹部。
躺在床上等得都快睡着了,另一个头像都没有回复。
钟若淮干脆缩进被窝里,调好闹钟,最后看了眼安静的手机,随即闭上眼睛。
这个点他应该是睡了,没人有秒回自己的责任,睡醒了看到消息就会回了。
不知道在想什么,别别扭扭的。
算了,睡觉,还得早起赶飞机。
知道的是运动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牛马呢。
自己选的路有什么办法,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