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喘息了几声,嘴巴嘟起来的时候脸颊往里面凹陷下去,发麻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然后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被余眠这么一折腾,已经快要到十一点了。
江枫打着哈欠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困倦地低喃:“好困,我要睡觉了……”
“嗯。”得到满足的余眠心情简直愉悦值max,“晚安。”
有了一次,就有二三四五次。
所以之后几天江枫被余眠几乎天天哄着这样那样的干坏事。
虽然还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但江枫感觉每天都要累死了,不管是手还是嘴,又或者不管是身还是心,各种意义上的累。
不是他不拒绝余眠,而是他拒绝不了。
每次他想要拒绝,余眠总是朝他眨眼睛,然后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俨然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心软,再一次同意余眠过分的要求。
虽然他也很喜欢,但不代表天天都得这样啊。
很快又到了周五。
周五江枫只有上午有课,上完课后的他原本打算照常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一个长得跟余眠很像的女人孤独又落寞地在他们学院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女人里面穿着半高领的驼色羊毛衫,外面穿着金丝绒的小香风外套,下身穿的是黑呢长裙,再配上齐肩的外烫卷的发型让整个人显得格外端庄优雅。
但眉间的疲态和脸上的病态苍白是怎么样都掩盖不住。
他走近一点仔细地看了看,忽然觉得顾秋水说的话一点都没错,余眠跟他妈妈真的很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气质完全相反。
如果说余眠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更偏向于温和,而他妈妈则是更多的是带着病态的清冷。
看到江枫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踩着高跟鞋快速又不失优雅地走到江枫面前,温柔地说:“请问你是江枫同学吗?”
“啊?”江枫有点懵,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是的,阿姨,请问您是找我的吗?”
“嗯,是的。”她点了下头,又温和地笑了笑,“方便找个地方单独和你聊聊吗?”
江枫没拒绝,跟着她去了一家高档咖啡店。
“不好意思,可能打扰到你了。”宋清辞柔柔地笑了笑,眉眼间的清冷感褪去少许,“我可以叫你小枫吗?”
“当然。”江枫冲她眉眼弯弯地笑,“阿姨想叫什么都可以的。”
“小枫。”宋清辞原本淡然自若的神态明显变得有点紧张,“我可以问一下关于眠眠的事情吗?”
江枫愣了下:“这个……阿姨大概去问本人更合适一点吧?”
“可是他不想见我们,这一点我想小枫你应该也知道。”宋清辞叹了口气,清冷的眉间尽是愁容,“我知道他一时接受会比较困难,可我们没想到他的态度那么坚决。”
顿了顿,她又说:“我听秋水他们说眠眠跟你的关系最好,所以我想来请你帮个忙,能不能让我们跟眠眠见一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小一点:“一面就好。”
“阿姨。”江枫抿了抿唇,“虽然我也很想帮您们,但其实这种事情还是尊重他本人的意愿比较好。”
“叔叔阿姨过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自己的孩子,我能理解您们迫切想要见到眠眠的心情。”江枫语气温柔,尽量让自己的意思说得更明白一些,“我之前就有劝过,但效果并不明显,但我觉得您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宋清辞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的苍白更为明显,但仍旧不放过一丝希望地问:“什么方式?”
“我觉得您们可以试试去找奶奶。”江枫认真地想了想,很诚恳地建议道,“眠眠从小就是奶奶捡回去养大的,两个人相依为命,奶奶一手养大眠眠也很不容易。虽然眠眠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但他内心深处是很爱奶奶的。”
顿了顿,他又说:“我觉得奶奶对眠眠来说才是最亲的家人。虽然这些话我说出来可能不太好,但我还是想说叔叔阿姨您们作为眠眠的亲生父母,至少也要答谢奶奶对于眠眠的养育之恩,不是吗?”
“而且如果眠眠发现您们对奶奶很好,说不定就会松口答应见一面了呢?”
宋清辞怔了怔,旋即温柔地笑了起来:“小枫说的对,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到,太过于执着跟眠眠见面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叔叔阿姨您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江枫看着宋清辞包里露出来的一角,轻叹一声,“我只是提个建议,并不一定会成功让您们和眠眠见面的。”
“没关系的,小枫说的一点都没错。”宋清辞笑了笑,“其实一开始秋水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宋清辞的确从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她跟顾贺年找了余眠将近二十年,一次次的满怀希望变成一点点难以言喻的绝望。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接到一个又一个带着希望的电话变成一个又一个为了重金悬赏的谎言的时候,他们的心从巅峰跌落至谷底的痛苦。
但下一次还有人告诉他们见到过有相似特征的孩子的信息,他们仍旧还是会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寻求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性,哪怕他们很清楚地知道这一位很有可能又是来骗取赏金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七千多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连一张余眠的照片都没有,只靠着记忆中的模样日思夜想,不到三十岁的顾贺年甚至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而宋清辞曾经端庄优雅的贵妇变成现在神经衰弱的精神病,去掉外表那层华丽的皮囊之下,她也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