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抚摸膝上白猫,听着耳边无休止的诉苦,皱了皱眉。
“姑母,就是因为那薛家,出尔反尔,原是答应的亲事,转头就后悔了,让您侄儿有段时间成了当地的笑话!”
柳豹将双手伸了过去,露出被铐红还破皮的手腕,苦兮兮道:“您瞧瞧,薛玉棠悔婚不说,还撺掇人乱用私刑,欺辱侄儿,全然不将姑母放在眼里!”
柳婕妤眉头皱得越发深,本就不佳的心情,更糟糕了,呵斥道:“活该!”
柳豹一愣,怯怯看着她。
柳婕妤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刚瞪他道:“你在蜀地如何,我不管,但这是洛阳,收起你的性子,安分些!虐打秦楼楚馆的姑娘,玩残死了一个,还有两人连床都下不了,状告你的折子险些递到了陛下面前!”
“你再如此,触怒龙颜,连本宫也保不了你!”
柳豹心怯,半句话也不敢说。
柳婕妤气愤地端茶,饮了大半盏。
柳豹机灵地上前斟茶,“姑母,是侄儿不对,但是薛玉棠本就是要做您侄媳的啊。”
他递去茶盏,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今日您生辰,又将薛玉棠召来了,何不趁此向陛下讨一道赐婚圣旨?”
柳婕妤脸色黑沉,这冷清的宫阙,哪像是过生辰的热闹模样。
天子从不许她大张旗鼓过生辰。
这四个月里,天子来她宫里的次数多了,她本以为今年的生辰天子会放在心上,可差人去请,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在宫中什么都不缺,但唯独天子待她时冷时热,也未曾宠幸过她。
柳婕妤皱眉,确认问道:“娶了薛玉棠,你就能消停了?”
柳豹猛地点头,小美人手到擒来,非他莫属!
柳婕妤示意他附耳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谋划道。
*
“薛姑娘,娘娘就在殿中,随奴婢来。”
宫女领着薛玉棠入殿,柳豹坐在一旁,笑着看向她一步步靠近。
薛玉棠感觉到不善的眼神,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可看见柳婕妤时,她错愣片刻,因那眉眼轮廓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她福身一拜,“参见娘娘。”
柳婕妤轻轻摇着团扇,盛气凌人地搭上宫婢伸来的手背,从榻上起身,仔细打量低首的女子,“难怪我这侄儿寄挂,天姿国色,实是貌美。”
柳婕妤扶了扶她的手,薛玉棠本能地缩了缩手,却被她握住手腕,带到榻上坐下。
薛玉棠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松懈。
“薛姑娘别紧张,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柳婕妤艳丽的指甲抚摸白猫,“今日是本宫生辰,但本宫不喜热闹,只召了你入宫用膳。豹儿行事莽撞,本宫已经教训过他了,他是诚心跟你道歉。”
薛玉棠时刻警惕着,她不相信柳豹那样残暴的人,会突然转了性子。
瞧了眼快黑下去的天色,柳婕妤吩咐宫婢摆膳。
……
夜色如墨,穹顶星河灿烂。
素琴守在宫城外的马车旁,伸长脖子张望远方宫门,焦急等着薛玉棠出来,默默祈祷她家姑娘离宫平安无事。
宫里的命令难违,姑娘不得不跟着宫婢入宫,那柳豹暴戾,定是憋了坏等着姑娘去。
素琴焦急万分,被身后突然蹿出的一只手捂住口鼻,吸入迷|药晕倒在马车旁,连带着敲晕的马夫,一起扔进了马车。
手下解决了碍眼的丫鬟,柳豹轻嗤一声,“不自量力。”
他扶着女子绵软无力的细腰,离开宫门,朝华丽的马车去。
薛玉棠厌恶,铆足了劲想推开他,但却那点薄弱的力奈何不了他,反被他抱着更紧。
她身上宛如火烧般,亟需冰凉之物解热,在宫中时已经很小心了,晚膳入口的东西都悄悄吐在手绢里,但还是中招了。
卑鄙!
薛玉棠狠狠咬着唇瓣,用痛意迫使自己清醒,铁锈味的血充斥在唇间,她慢慢蓄着薄弱的力,趁柳豹不察,手肘往他腿间狠击。
柳豹吃痛,伸手捂着,薛玉棠挣脱束缚,拼命往外跑,没跑几步便被柳豹追上,死死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入马车。
马车驶离宫城,柳豹啐了一口,按住薛玉棠的手抵着车板,“够辣,等下有你求爷的时候。”
薛玉棠惶惶不安,一番挣扎换来的是他的变本加厉,柳豹分开她的膝,轻抚她薄红的脸颊,“小棠儿,你要乖一点,药效起来,你会很快乐的。”
女子娇软可人,柳豹等不及回府邸了,直接命车夫改道去了最近的客栈。
柳豹抚摸她的脸,薛玉棠只觉屈辱不堪,一滴滴泪流下,偏头躲开他的触碰,泪眼朦胧中看见车内四角尖锐的茶几。
蓦地,她抱住柳豹的头,用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