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荼蘼的芳香,面前站着一位高大的男人,他身穿制服,看不清面庞,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很英俊。男人转过身来,说:“我们的名字读音一样啊,好巧。”
夏晓青睁开眼,同样的情景他已经梦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他不知道梦中的男人是谁,但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见过那人,没理由地觉得,就像他明明不懂花,却知道梦中的芳香是荼蘼的味道。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梦境的最后,男人递过来一枚硬币,而从梦中醒来的他,此刻手心里正躺着一枚硬币。
他感受着金属的触感,还没来得及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就听见宿舍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来,她的脚步很轻,或者说根本没有脚步声,她像是飘进来的,昏昏沉沉间,夏晓青听到她说了一句:“给你。”
她打开了窗户,夏晓青抵不过困意,再次陷入沉睡。
第二次睁开眼,他是被时月伊拍醒的,手里空空荡荡,刚以为先前只是一场梦,就听时月伊焦急地说:“从咱们屋窗户跳下去一个人!”
夏晓青顿时清醒过来,那不是梦!
“我看到窗户开着,想去关上,结果窗台上有血!探头往下看才发现摔下去一个人,尸体还在下面。”时月伊越说,夏晓青心里越发毛。他掀开枕头被子,把床上摸了一遍,没找到那枚硬币。
夏晓青边找边说:“我昨天晚上听见进来一个人,说什么‘给你’,然后……”
“我也听见了!”时月伊打断他,说,“起来就看见枕头边上被放了一枚硬币,上面刻的好像是罂粟。”
是从自己这里拿走放到时月伊那边了吗?
来不及细想,夏晓青飞快地下床,抓起椅子上搭着的灰褐色风衣。
时月伊说着:“她为什么要跑来我们屋跳啊?以后晚上一定记得锁门。”先一步走出了寝室。
他一个人害怕,匆忙拿上东西出门,外套都没来得及好好穿上,往窗台瞥了一眼,没看到血迹,可能是时月伊已经擦过了吧。
出了宿舍楼,时月伊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他眼前。夏晓青跑着追上去,在时月伊拐弯要往楼后面走之前,借口说买早饭,喊她一起绕路走了另一边。
他不敢去看那边躺着的尸体。
“那人……尸体怎么办?”夏晓青问,“总不能一直在那躺着吧?”
“一会儿警察就该来了吧?我们会被喊去问话吧……”
时月伊抱怨着,夏晓青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她的话上。
梦里的那个男人,好像就是名警察,虽然他身上的制服更偏向于礼服。他想要当警察也是因为那个梦里的男人,虽说严格意义上来讲“伯奇”并不能算是警察。
等等。警察?制服?伯奇?
夏晓青摸了摸风衣遮挡下的腰侧,微凉的触感让他刚刚恢复正常运转的大脑完全清醒过来。
重新审视周遭的环境,貌似是大学校园,只不过比夏晓青印象中的校园要宽阔整洁得多,设施看起来也更先进,简直像是未来。身旁的女人用手环上的虚拟屏幕翻看着课表,夏晓青忽然说:“月伊姐,鱼肠昨天偷吃你一包薯片。”
和他预想中一样,时月伊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大骂巫雨诚。果然,提吃的比提什么都管用。
“那个死鱼!等我回去就把他剁了喂猫!偷吃就算了,还专挑我最爱的原味!”
玩家全部就位,游戏该开场了。
“月伊姐,那枚硬币你还带着吗?”夏晓青打断还在惋惜自己的薯片的时月伊,这是场限时游戏,虽说退出后还能再进入,但代价确实太大了些。
“没有。”时月伊说着,转身往回走,“我回去拿。”
夏晓青跟上她,硬币、死者,这是目前唯二的线索。时月伊回去找硬币,夏晓青和她同路,打算去看看楼下的尸体。
可宿舍楼下的空地干干净净。
夏晓青喊住时月伊,边向她确认刚才看到尸体所在的位置,边抬头确认窗口的位置。对方站在远处回答他后,绕到宿舍楼的另一侧,进去上楼找硬币,夏晓青独自在楼下,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把窗口正下方连带周遭一圈的地面都找了一遍,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时月伊说是在草地上,可那里连一点被压过的痕迹都没有。
十几分钟前还在这的一具尸体,就那么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