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尔德沉吟:
“你放我房中。”
歌娅恭敬点头,而后看着加菲尔德一步步走进大教堂内。
王妃寝宫。
那莎看完了所有的笔记,而后闭着眼,提着裙摆来回踱步。
长笙吞了吞口水,一个长发长裙少女,深夜在空旷的宫殿中幽幽往返,着实有些吓人。
可她又不敢打断对方。
在那莎走到第三十六步时,她终于睁开眼。
“我懂了!”
她欣喜出声,随即到庭院内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触摸机关。
长笙跟随在她旁边,帮她观察是否有来人。
直到那莎停下手中动作,长笙才急迫出声:
“怎么样?”
那莎摇了摇头:
“只破译了三分之一。”
长笙动作一顿,却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她看那莎沮丧的模样,笑了笑,说起另外一件事。
“您可以控制‘树种’?!”
那莎几乎尖叫出声。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发现声音并没有传出寝宫后,才继续震惊:
“可是,您的树种不是……”
赝品吗?
神子与树种,就像彼此寄生的关系,神子出卖灵魂,换取树种的控制权。
但……树种明明没有植入到长笙体内,为什么她能控制?
长笙嘿嘿一笑:
“那日歌娅提醒了我,她的神明曾经摆脱过树种的影响,那我为什么不行?”
她试了数次,原本只是能让其稍微颤动,直到现在,她已经能控制部分藤条了。
这么一来,她现在比松间雪,还更像正牌神子。
长笙轻笑了一声,又安抚道:
“别急,这几天我还会带着新的笔记来。”
那莎乖乖点头,而后看见长笙脚步轻点,消失在夜色中。
长笙偷偷潜入了松间雪的卧室。
隔着一堵墙,长笙听到了水流嘀嗒的轻响。
她脚步一顿:
“松间雪在洗澡……”
“要不明天再过来放权限之柄吧。”
【别啊。】
赵传欣在旁边鼓动她: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多危险?】
长笙呆了呆,她觉得有点不对,但又感觉赵传欣说得有道理,于是偷偷地拉开床底柜,将权限之柄放了进去。
哒。
权限之柄与柜底相击,发出轻微的脆响。
水流声蓦地停了下来。
长笙吞了吞口水,连忙一屁股坐在了大床上。
哒、哒、哒。
脚步声穿过长廊,松间雪身上披着松散的白袍,水珠从裸.露肌肤上哒哒下跌。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长笙冷哼一声:
“你在这干嘛?”
长笙尴尬地笑了笑:
“我……失眠啊。”
她说到这里,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我失眠,你的床舒服,让给我。”
松间雪长长盯了她几秒,而后蓦地哼出嗤笑。
“随便你。”
他再次回到了浴室。
长笙看他走了,于是站起来,轻手轻脚地想逃跑。
【别走呀。】
赵传欣促狭:
【这不是更惹人怀疑吗?】
长笙骂她:
“你别添乱!”
她疾走几步,而后又被定住了行动。
“不是说要睡我的床吗?”
浴室里响起一道低沉男声,透过水汽,声音仿佛也变得雾雾蒙蒙起来。
长笙尴尴尬尬地喊:
“我……散散步。”
她僵硬地躺在床上,只要回过头,就能看见松间雪俊美的眉眼,此刻他身着睡袍,垂柔的布料勾勒出劲窄的腰线,敞开的领口中能窥见若有若无的肌肉曲线。
对方并没有搭话的打算,他几乎把长笙当成了透明人,毫不在意她的存在。
此刻,男人正在里长笙相隔甚远的另一侧闭目浅眠。
她甚至能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长笙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于是只好把自己埋进被窝,假装看不见对方。
“加菲尔德的宫殿很好玩?”
松间雪问。
长笙这才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
“还好吧……”
而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松间雪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的身侧,睡袍松松垮垮得引人犯罪,长笙僵硬地,不敢回头看。
他继续抛出疑问:
“那你之后还去吗?”
不知为何,这话长笙总听着有几分不对味。
长笙第六感告诉她,此刻别说实话。
为了松间雪的那些资料,长笙老老实实地骗道:
“当然不,我再也不去了。”
对方冷笑了一声,而后竟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没再继续问她问题。
长笙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睡着了。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从梦中惊醒,飞快地逃离这个地方。
在她离去的那刻,松间雪在床上睁开眼,盯了她离去的那个方向半晌。
【所以……你还去吗?】
赵传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