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鸣最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那目光潮湿又黏腻,附骨之蛆般缠在他身上。他为此烦恼了数日,今天这种烦恼终于消失了。
因为,那双暗处的眼睛找到了。
时鹤鸣站在画室门口,看着地上捂着肚子痛呼不止的男生,慢悠悠叹了口气,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上一个小世界因为兰斯的死而崩塌,导致系统的任务提前完成。
无良系统趁着时鹤鸣还未来得及反思到底哪里出了岔子的时候,火速把他投进如今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就合理的多了,没有虫族雄尊雌卑那一套,矛盾从性别议题转到了贫富差距上。
系统给他找的身体也叫时鹤鸣,是两位在艺术领域享有盛誉的美院教授的老来子,被千娇万宠着长大。
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从来没短缺过钱财。因在绘画上的超高天赋顺利被塞恩学院录取,成为这个学院的学生。
塞恩学院是这个国家无数学子的梦中情校,踏入这里就等于踏入光明的未来。从这里毕业的学生无不是各行业执牛耳者,但吸引众多学子的并不仅仅是雄厚的师资以及过硬的教学质量,而是人脉与资源。
塞恩学院自创办以来只招收两种学生,第一种是顶级阶层的少爷小姐们,这些天龙人早早地就完成了所需要的一切基础教育,来到这里除了进行特殊的拔高培养外,更重要的是认识同阶层的人,形成关系网进行资源互换,或是试图挤进更高的圈子里寻找飞升的时机。
第二种则是一些具有特殊才能的普通家庭孩子,也就是特优生。
为了更好的区分特优生和常规生,学院准备了两种不同颜色的制服领带,常规生佩戴金色领带,特优生佩戴红色领带。
与小说和一些影视作品不同的是,这里不是所有天龙人都品行恶劣,喜好将快乐建立在他人之上。
他们更多的是一种冷漠,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漠不关心,欺负人的事反而都是特优生在做,他们彼此捉弄欺辱,弱小者无力反抗,又选择挥刀向更弱者。
而时鹤鸣这次的身份在一众新能源新贵,科技新贵里都排不上号,更别提顶级豪门,皇亲贵胄了。
只能勉强算进学阀里面,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学院处于中下层。
但原身和时鹤鸣都不在乎,原身一心扑在画画上,冷着一张俊脸,同谁都不说话,除了上课外的所有空闲时间都把自己锁在画室,整宿整宿地画个不停,直到把自己饿晕,倒在画室里被朋友发现送到校内医院。
时鹤鸣就是在这时候穿进来的。
他醒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三双急得发红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们看见他醒了立刻围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嘘寒问暖。
“时鹤鸣,你这次的身份和上一次不一样,哈维尔一出生就在沉睡,而这次的身份有完整的人生经历和社会关系。
你必须遵从他原有的性格和习惯,要是被亲近的人察觉到他壳子里换了个芯儿,我们麻烦就大了。我把他的记忆传送给你,你赶快消化一下。”
记忆被灌注在脑子里的感觉并不舒服,时鹤鸣躺在病床上,有些难耐地皱了皱眉。
“阿鹤!”
“鹤鸣,你哪里难受吗?”
看见虚弱无力躺在病床上的美人忽然面白如纸,眉头轻蹙,似是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围在旁边时刻关心时鹤鸣身体的三人中有两人瞬间紧张过了头,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
第三人看似沉稳没那么紧张,但还是在病床上的人蹙眉时,立刻伸手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而后一脸严肃地抱臂站在病床旁,目光同样带着担忧。
医生来的很快,几乎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出现在门口,速度之快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候在病房外面,等待被召唤。
年轻的医生穿着白大褂,先是向上翻开时鹤鸣的眼皮,拿手电在他眼前晃了晃,又仔细盯着一旁的监护装置看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异常后,紧绷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时同学没什么大碍,头痛是昏倒后的正常反应,卧床休息一会就好了。”
医生说完并没有离开病房,而是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那三人中其中一人说出你可以走了,他才擦了擦头上冷汗,毕恭毕敬的走了。
医生出门后还面色戚戚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宽大的病床上卧着的人身姿修长,面若好女,旁边或站或坐的男生们容貌出众,气质出类拔萃各有千秋。
他一边感慨着珠宝旁边必有恶龙环伺,古语诚不我欺,一边又为那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