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敷衍,只是这个儿媳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离经判道的不着调,偏偏自己那个榆木疙瘩的儿子还宝贝的不行,左右这些年她也习惯了,倒没那么气。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只是念儿和时儿的婚事也要尽快定下来,拖的太晚了像什么样子。”
听太后的意思并没有放弃要为两个定亲事,陆时安的心像被人狠狠捏在一起一般,揪成一团。
“皇祖母,我的婚事不急的,孙儿还年轻,您忍心让孙儿早早过上那种被夫人管教的日子吗?”
太后:......
想起眼前这个悍妇给自己儿子定下的规矩:什么一夫一妻制,不可纳侧妃、妾室,不可流连花之地,非必要不可夜宿在外等,这些规矩不止自己那个惧内的儿子得遵守,就连这几个孙子也得要照着做。
这哪里是皇家子弟该有的生活。
唉,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些个没出息的儿孙。
“罢了,你们的婚事我不管了。皇帝那边你们自己去说。”太后狠狠一拂袖,起身道:“我乏了,你们回去吧,下次念儿和时儿来就行,其他人就别来了。”看到就心烦!
太后气呼呼地被孙嬷嬷搀扶着走了,陆时安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回落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穆品兰提出要去买东西,陆念安有事先走了,陆时安破天荒地自告奋勇要去陪同。
“无事献殷勤,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母子二人走在荣华大街上,穆品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陆时安叹口气,不满道:“母亲,哪有您这样说自己儿子的,我以前又不是没陪您逛过街?”
穆品兰嗤笑一声,顺手从路边小贩的草靶上拿下一串糖葫芦,如取用自家物品一般脚都不停一下,小贩似乎也见怪不怪,稍后顺手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碎银子,全程无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是啊,你以前好像的确陪我逛过街,但我怎么记得某些人刚走了两步就嚷嚷着没意思,找机会溜了呢?”
陆时安嘿嘿一笑,“我那时不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不懂得享受生活吗?”
穆品兰也没拆穿他,看着眼前的成衣铺抬步走了进去。
立即就有热情的掌柜的迎了上来,“给王妃娘娘、三公子请安,两位楼上请。”
“不必了,我们随便看看。”穆品兰摆了摆手。
平日里都是自己坐在楼上雅间里喝茶,自会有人将衣物送过来供自己挑选,但今天这个逆子好不容易陪自己出来一趟,可不得好好溜溜他。
一楼的款式和用料都很一般,穆品兰扫了几眼便没什么兴趣,转身朝着二楼楼梯处走去。
“沈姑娘,您就放心好了,随后就派人送到贵府上去。”
陆时安抬头看去,沈清宁站在楼梯上的上首也正巧着自己。
四目相对之下,陆时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昨晚上才刚刚确认了提亲的事,青天白日的再遇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三公子。”沈清宁大方的下楼行了一礼。
随后又看见她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妇人,一时确定不了对方的身份,只好微笑着点点头。
穆品兰见陆时安脸都红到耳根了,一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顿时好奇心上来了,打趣着问道:“时安,不准备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被点到名的陆时安尴尬一笑,别别扭扭地说道:“这位是沈家七姑娘沈清宁。”
说完又对着沈清宁道:“七姑娘,这是我母亲。”
沈清宁心中一怔,忙行了礼,“清宁见过岳王妃,王妃万安。”
穆品兰笑着点了点头,“沈家七姑娘,我好像听说过,是江陵姚家出来的那个姑娘吗?”
“正是。”沈清宁大方应道:“清宁自幼在江陵外祖家长大,年后才回的沈家。”
大楚士、农、工、商,商人为最末流,很多士族家庭都对商贾出身的身份不齿,很少有能这样大方承认自己是在商贾人家长大的,穆品兰顿时心生好感,不禁多看了几眼眼前的姑娘。
精致小巧的瓜子脸,柳眉舒展,星眸含水,个子不高,却有一种朝气蓬勃的之气,说话声音轻柔婉转,神态灵动,看上去就是很可爱活泼的姑娘。
“唉呀,我肚子有些饿了,七姑娘有没有好吃的江陵菜推荐一下?”
“母亲,您想吃江陵菜咱们直接去天香......”
“我没问你,你快闭嘴吧。”穆品兰强势地打断了陆时安的话,复又转头看向沈清宁,似乎真等着她来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