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和一直等到大夫来看过后,确认人无大碍后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了。
红果看着盯着人走后,将屋门闩好,才急匆匆地进了里屋,捂着心口叹道:“哎呦,可算走了。”
沈清宁瞬间睁开眼睛,笑着看向一脸严肃的兰妈妈,“兰妈妈好像不高兴?”
兰妈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姑娘平日里装装样子没事,但这般拿自己去拼实在是不可取,你瞧这脑门上的伤,万一落下疤破了相这可怎么好?”
“可不是,当时看到姑娘脑门上的血我都吓死了,再者说万一老爷看出是姑娘你自己撞上去的,你这伤不就白受了吗?”红果也是一脸心有余悸。
沈清宁看这二人轮番数落自己,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笑着告饶道:“知道啦,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但话又说回来,那沈清云三番两次地针对我,不给她点颜色看我这心里实在气不过,更何况,她出口伤我娘亲,让她吃点苦头都是轻的。”
看着兰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清宁急忙又补了一句,“不过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让自己伤到半分,兰妈妈您就放心吧。”
兰妈妈这才嗔笑着起身,从桌上的匣子里拿出一封信递过来:“江陵那边来信了,姑娘看看。”
沈清宁展开信快速地看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江陵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周叔不日就出发往京都这边赶,到时候咱们办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
“周叔要来了?”红果面上一喜,美姿姿地说道:“等来了姑娘再想吃江陵菜都不用去天香楼了,在家里就能吃到。”
沈清宁宠溺地指了她脑门一下,笑骂道:“是你这个小馋猫想吃吧,还拿我当幌子。”
朝晖院这边主仆三人乐成一团,慈恩堂里众人却是敛容屏气,眼都不敢抬一下。
沈老夫人端坐在当中,干瘪的嘴紧紧抿在一起,怒视着地下跪着的许姨娘,“平日里总跟你说让你管好云丫头,管好云丫头,你倒好,仗着我儿宠着你,纵的那丫头无法无天,连妹妹都敢打,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咱们府里姑娘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在平时,沈老夫人多少会顾忌着自己儿子尽量少与许氏冲突,这次也是真气极了。
刚听说沈清宁与齐王殿下一起外出,回来就被沈清云打破了头,这万一额头上留个疤痕,别说是侧妃了,做个侍妾都没戏,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老夫人明鉴,云儿也是被气狠了才与七丫头动的手,本就是两个孩子打闹的事情,总不能谁受伤谁有理吧?”许姨娘声音哽咽,腰板却挺得笔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一旁的林姨娘努力压着嘴角,心里乐得恨不得拍手叫好,只盼着许姨娘再多说几句,最好惹得老夫人罚她一起去跪祠堂才好。
果不其然,沈老夫人听罢狠狠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滚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好好好!
沈老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呼吸都有些急促,精明的眼中怒气横生,“你纵女行凶还有理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许姨娘顿时脸色煞白,她进府这些年,沈自和对她一直宠爱有加,重话都不曾说过,更别提挨板子。
被当着众人的面打的屁股皮开肉绽,不死的话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老夫人饶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老夫人看在三姑娘、四姑娘的份上饶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许姨娘涕泪横流的跪在自己脚边,沈老夫人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舒畅。
这贱人自进府以来,仗着自己儿子的宠爱,谁人都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对自己也是极尽敷衍,一月里有大半月都能找到借口不来请安,偏偏那不孝子还各种维护,自己想罚她都不好动手。
想到这里沈老夫人脸色铁青,冲着下面大吼道:“还不快拉出去。”
许姨娘膝行上前,抱住沈老夫人的腿不放,嘴里大喊着:“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
“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最终那板子也没打成,不仅如此,四姑娘在祠堂里呆了一天就受不住晕过去了,老爷心软就放她出来了。”
红果捡起桌上的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沈清宁听完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事,只觉得好笑,她不认为沈老夫人和沈自和是因为心疼她才惩罚的那母女二人,反而沈自和对沈青云母女的偏宠倒是真的。
但这些并不是她所关心的,她现在只想搞清楚,沈家接自己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正兀自想着,外面有侍女进来禀报:“姑娘,六公子来了。”
沈清宁略微诧异,她回来这么久,沈耀这是第一次来这院子,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知道了,将人请到花厅。”
整理了一下衣服,沈清宁带着红果去往旁边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