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宁:“什么时候?”
“很久之前。”夏栩不想细说,这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两人回到宿舍,夏栩重新将谢昱宁锁回床头,自己先去丢垃圾。
谢昱宁看着发黄的墙壁,叹了口气。
楼下的公共淋浴间很久没人用了,水管都生锈了,这里人少宿舍多,留下的几户人都是将隔壁房间改造了一下当澡堂子使用。
夏栩不知道去哪里借了一个烧水壶回来,对谢昱宁开口:“我给你烧水,你要洗澡的话,去隔壁房间洗就可以了。”
谢昱宁最后还是没有洗澡,只是用清水擦了下身子。
晚上,两个人分别躺在两边双人床的下铺,夜晚温度下降得厉害,宿舍里没有空调,床铺是木板打底,谢昱宁总觉得被窝里哪里会漏风,而且他稍微一动,就能听见铁架床栏晃动的“嘎吱”声。
谢昱宁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夏栩开口:“夏栩,明天我们还是回去吧,没必要在这里没苦硬吃。”
夏栩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谢昱宁说话。
……
夜渐深,窗外寒风咋起。
谢昱宁听到风撞窗玻璃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一直没怎么睡着,大概是白天躺久了,这会儿睡意也浅。
谢昱宁望着上铺的床底,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这时,他听到了对面夏栩的呼吸声,凌乱,急促。
谢昱宁偏头看向夏栩,月光从上半截玻璃窗里照进来,落在对面床铺微微发颤的身影上,他不由出声:“夏栩?”
夏栩没有回答。
谢昱宁坐起身子,他想下床看看夏栩的情况,但他一动,才想起自己的脚被铐在了床尾栏杆上。
谢昱宁掀开被子,弯腰摸到和自己铐在一起的那截栏杆,栏杆是中空的铁皮,因为有些年份了,上面还生了锈,这种质量的床架,想来也不会很结实。
谢昱宁一手抓着支撑上下铺的铁支架,一手握住与铁支架焊在一起的栏杆,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掰开,半分钟后,铁杆和支架的焊接处被掰断了。
谢昱宁的脚得以解脱,他翻身下床,走到夏栩床边。
夏栩紧闭着双眼,睡得很不踏实,被子下的身子一直在发颤,谢昱宁伸手想试探一下夏栩额头的温度,一摸,才发觉对方在出冷汗。
谢昱宁立刻起身去开了灯,然后走回夏栩床边,一边拍打对方肩膀,一边喊:“夏栩,夏栩醒醒。”
夏栩皱着眉头,脸色潮红,表情很不舒服,在谢昱宁不断的呼唤下,他睁开了眼睛,目光却没有焦距,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瞳孔里才倒映出谢昱宁的影子。
夏栩忽然露出惊惧的神情,他倏地伸手死死抓住谢昱宁的袖子,表情无助又恐惧,声音发抖:“昱宁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谢昱宁看着夏栩的样子,心脏似乎被针了一下,他在夏栩床边坐下,反手握住夏栩的手,温柔安慰他:“我不走,没事,我不会走,不要怕。”
夏栩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伸手紧紧抱住谢昱宁,如溺水的人抓着浮木。
谢昱宁感受着怀里一直发抖的身子,一时间眼底盛满了心疼,夏栩的背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湿,他意识到夏栩可能在发烧,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夏栩,你现在在发烧,我带你去医院。”
谢昱宁给自己和夏栩穿好衣服,在房间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抱起夏栩出了门。
他的车就停在宿舍楼下棚子里,他抱着夏栩上了车,立刻打开导航,搜索附近的医院,然而这个废弃的工厂太偏了,二十公里外才有一个乡镇卫生院,要去大医院得走四十多公里。
谢昱宁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开始陷入昏睡的夏栩,踩下油门,前往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