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梗在喉咙,抬手指着那二人,愣是吐不出半个音调。
从她的角度看去,南溪都快在皇后怀里了。
按理来说,那是两个坤泽,正常的乾元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换作其他人,恐怕还会为此高兴。
可林妤不是这里的人,在她看来,可能性可太多了,哪怕此刻她知道该问清楚,但心口就是如同被什么攥住,闷的她难受。
宋盈语自然看出小皇帝恐怕误会了什么,虽然很是不解,但她还是迎了上去,因为小皇帝看起来情况不太对。
林妤确实不对,她感觉自己脑袋里被蒙了层纱,眼前也发黑,最重要的是,她浑身骨骼痛的惊人。
空气中的檀香味很重,但她竟是可以闻到一阵阵鸢尾花的味道,还有股陌生的,透着丝甜的味道。
在林妤倒下的瞬间,宋盈语慌了,她步子有些凌乱,语气无措又惊慌:“唤太医!快唤太医!”
南溪看着失态的宋盈语,动了动鼻子,闻到了股透露着蛮横的酒味,苦的要死。
她下意识皱起眉,目光复杂的落在那两人身上,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觉得皇帝能看上自己,以及宋姐姐那默许甚至撮合的态度,在心底默默的“啧”了一下。
瞧瞧,宋姐姐多么聪明的人儿,此刻竟是慌的失了智,她都感觉出来皇帝是觉醒了!还有皇帝刚才那反应,震惊又带着苦涩,很显然是想了很多又不愿相信。
那两人哪有可能被别人插足的样子,真过分,把单身坤泽骗进来杀,虽然这样想着,但南溪还是帮忙把皇帝扶上床。
空气中的酒味愈发的重,檀香都快盖不住了,宋盈语自然也反应过来,她敛下眉眼,眼里满是错愕。
小皇帝满十六岁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觉醒也应该在十六岁生日前后的几天……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提前这么久。
除非小皇帝的生辰有问题。
在太医口中得知小皇帝确实觉醒后,张公公将小皇帝送回宣政殿。
乾元觉醒时暴躁易怒,情绪敏感,身体会短时间发育而引发疼痛,虽然可以靠坤泽缓解,但是失控状态下的乾元很危险,很容易伤到坤泽腺体。
待张公公走后,她坐在床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落在不远处弓着身的太医身上:“许太医入宫多久了?”
“…十五年。”
许太医知道皇后在试探什么,小皇帝生辰有蹊跷,很可能不是先帝血脉,只是看诊就莫名知道这么大的事,他的脑袋有点岌岌可危了。
“许太医可有家人?”
皇后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惊的许太医一身冷汗,他拼命的磕着头,不停恳求:“臣什么都不知道,娘娘,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宋盈语不语,抿了口茶,神色如寒潭,知道许太医额头上血肉模糊,她才开口。
“莹儿,陪许太医接家人入宫。”
觉醒后,小皇帝就需要有太医帮忙隐藏一段时间身份了,留他一命可以,但信任可不是磕几个头就能有的。
捡回一条命的许太医根本不在乎这些,磕着头谢恩,和莹儿走了。
送走许太医,宋盈语又招呼来个侍卫:“这些日子盯紧了些,尤其是宣政殿和忆清宫的人,若有多嘴的,直接连带听到的人都处理干净,对外称陛下患疾,近几日早朝就免了。”
安顿好一切,她目光落在南溪身上。
南溪装作害怕的缩在床脚:“哇,姐姐还要连我收拾了不成?”
“没有。”
宋盈语当然不会这么做,小皇帝的事只要这两个月守住了,日后就算有人质疑也没用,反正先帝已死,皇室血统只剩小皇帝一人,所以小皇帝是什么血统,皇室就是什么血统。
而南溪要在宫中躲一段时间婚事,也应该不止两个月,就算要提前离开,她留住便是,甚至若是被小皇帝看中,就会长久留在宫中。
留在宫中?开什么玩笑?留在宫里给皇帝当狼防吗?南溪想想就觉得可怕,那可是皇帝,跟皇帝抢坤泽哪有有好下场的,尽管那只是小皇帝单方面以为的,可小皇帝都已经觉得俩坤泽有什么了,哪像个脑回路正常的!
深夜,宣政殿灯火通明,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的守夜的太监和宫女心惊胆战。
林妤浑身疼得睡不着,她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心情烦闷又难过,她拼命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她的坤泽呢?她明明有坤泽的,是……谁?她努力想去,却发现自己脑袋里东西乱的要命。
一会是高楼大厦;一会又是复古建筑。
没有多少的耐心很快被耗尽了,她抬脚踢翻桌子,不解气又把能丢的都丢在地上。
人呢,怎么都没有人?
“来人!来人!”
她声音狠厉,踉踉跄跄的在屋里乱转,找到门后抬脚踹去,没踹动,外面被挡住了。
隔着门,一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问:“陛下?用不用给您找个人儿解闷?”
张公公说过的,若是陛下醒来,可以问问要不要找个坤泽帮忙缓解,毕竟陛下身子金贵,不需要像旁人那般忍着。
“我…我的坤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