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林妤没等到皇后的回应,她今日也很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睡得沉,却苦了一旁的宋盈语,许是突然换了住所不习惯,又许是不习惯与人同塌,她躺了许久也没有睡意。
忽然,身侧传来低低的哼唧声,小皇帝翻来覆去的很不安分。
宋盈语无奈睁开眼转头看去,小皇帝的小脸憋得通红,被子被踹的在床底团成一坨。
显然是热坏了。
她小心的起身,将小皇帝的外袍解开,才又躺回去。
次日一早,小皇帝赶在早朝前醒来,小心翼翼的摸下床。
她趁着皇后没醒,眼神亮亮的看了又看,然后拎着鞋跑了出去。
就是莫名觉得去上早朝也不是很难过了,她的皇后真的超好看。
寝宫外,听到声音跑进来的小太监看到皇帝光着的脚脸色都白了:“陛下…”
林妤摆摆手直接打断:“准备准备,朕要洗漱。”
她将鞋子往地上一丢,穿上吧嗒吧嗒的在外殿走来走去。
小太监将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回到林妤面前请示:“可要奴才去把娘娘喊醒服侍陛下?”
?喊什么?
林妤嫌弃的撇了一眼他摆摆手。
喊个鬼,她光脚在这么冷的大殿跑不就是想让人家多睡会嘛。
小太监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林妤一点也不想听。
好在张公公是机灵的,替林妤打发走小太监后询问:“可要给娘娘换个?”
“换个吧,让皇后自己去挑几个,你再给安排几个妥帖的。”
皇后一个人来皇宫,身边没个靠谱的怎么行?
林妤说完很是满意,这样下去,丞相必然会尽心尽力的站在她这边了。
早朝上,镇国公直接告病了,显然是不想接去渔县的苦差。
荣王更狠,据说说完打算的第二天,他的儿子就被人打了个半死,让林妤挑不出一点错来。
好烦,她一个普通上班族和一群人精斗还是弱了一大截。
多拨肯定是不能多拨的,前几日她和宋丞相了解了下,渔县的县令是镇国公表兄,再根据原书的记载。
林妤猜测,镇国公此时恐怕已经发现渔县山地的铁矿了。
而他突然好心要建堤坝,就是因为他开采缺人手和钱财。
开采兆国的铁矿献给男主的俞国,蠢爆了。
林妤没再提渔县的事,听着朝臣简单的汇报了下情况就下了朝。
忆清宫内,宋盈语正用着早膳,顺便琢磨小皇帝的意思。
小皇帝今早的话已经被人带到了,被一同带到的还有凤印。
她是丞相之女,以小皇帝目前的处境,这么对自己显然是在对她爹示好。
可是小皇帝登基以来,按照她爹的话,应该是对宋家有意见才是。
所以小皇帝是什么意思?
不待她想通,殿外便传来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声音刚落,小皇帝便大步走进来。
只见她拉住要行礼的皇后,然后自然的给自己添了个凳子,讨了碗粥吃起来。
小皇帝看起来饿坏了,低着头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宋盈语无奈道:“陛下慢些吃。”
“嗯嗯”,林妤含糊的应着,她见皇后的碗里像没动过一样,将嘴里的咽下去后关心的说:“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想吃什么让御厨做便是。”
林妤想了想眼里闪过恍然,笑着又补充:“还是皇宫的饭菜吃不习惯?等朕晚些上丞相的课时将宋府的厨子讨来。”
宋盈语本是想解释的,但听到小皇帝后面的话选择默许。
她与父亲是玟江人,喜咸辣,进宫前她也曾和父亲商量,想将家里的厨子带进来。
但是父亲不愿,每次提起都被含糊带过。
想到这里,她看小皇帝的目光都温柔了好多。
林妤本就是个话多的,几日来的装样子可把她憋坏了,皇后又刚好不曾接触过原主,所以她还蛮喜欢和皇后待在一起的。
她给自己的亲近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相处也就从容了许多。
“前些日子朕让镇国公和容小将军带着银子去渔县挖水渠,结果今天二人都病了。”
“哼,朕又不是傻的。”
“这些简单的都不愿意做,真不知朝廷要他们有何用。”
“偏偏他们不仁,朕却不能不义。”
宋盈语看着怨气十足的小皇帝,心里的困惑更甚。
后宫不得干政,小皇帝和她说这些作甚?
但她又不能让小皇帝不说,只好默默的听着。
林妤积攒了几天的郁气一股脑的往外吐:“户部那个老头也抠得很,朕不过是想建立学府也不许,迂腐老头。”
“还有还有…”
宋盈语不小心被呛到,捂着嘴轻咳几声。
林妤被打断,茫然的询问:“皇后是嫌朕烦了吗,那朕不说了。”
她捧着粥耷拉着脑袋给自己辩解:“朕只是憋坏了,这些又不能和别人说,朕平时没这么烦人的。”
别讨厌我。
小皇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家皇后的脸色。
宋盈语被逗笑了,伸手给小皇帝布了些菜,眸子里含笑道:“臣妾有些不适罢了,并没有厌烦陛下。”
“嗯?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朕昨晚就感觉忆清宫凉凉的,是不是烧的炭火不足?”林妤关切的抬起头,伸手摸了摸皇后的额头。
她想,皇后此时可不能生病,自己要靠丞相帮衬,自然不能亏欠人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