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迟好不容易缓过来,想自己刮阵小风吹干身体,却被冷得直发抖,许令禾只好拉住她的手,炙热的灵力瞬间将她身上的水汽烘干。
风灵根的温雨禾从未像此刻这般羡慕许令禾,“舒服,还是火灵根靠谱。”见许令禾长发披散,她拿出一根簪子上手帮许令禾绾发,嘴上嘀咕着:“要是若虚,我们俩就得湿透了。”
“也不见得,他鬼点子多着呢。”
随温雨迟的动作低头,许令禾的眼睛眯起,却忽闻水岸一阵细碎的水声。
插上发簪,温雨迟同许令禾对视一眼,她也听到了。
心念一动,二人同时召出本命剑,朝声源处齐攻而去。
水中生物见两个女修一起攻来,竖瞳显出厉色,当即从水底跃出向她们射出数道水箭。
只见一只金丹期蛙妖通体金红,腹胀如球,眼鼓似钟,身上长着凹凸不平的疙瘩,头上却顶着一顶石冠,让人顿觉眼酸。
“丑妖多作怪!看剑!”温雨迟手中庆鹿剑当空贯出,穿过水箭直刺那虫合虫莫似的蛙妖。
许令禾默契地顶在温雨迟身前,催动雷火灵力附于双剑之上,打出一道剑光,蛙妖的水箭瞬息蒸发。
蛙妖虽体型笨重,却十分灵活,借水遁躲过温雨迟的剑。
“呱!”听见那蓝衣女修辱它,蛙妖张着血盆大口愤怒地朝二人吼叫,口中腥臭之气喷涌,臭得站在前方得许令禾以袖颜面。
温雨迟反手接住飞回的庆鹿剑,闪身至那丑妖侧身,正待强攻,只见它腹部陡然鼓胀数倍。
不好!
二人急急向后退开,快到岸边时蛙妖猛缩肚皮,排出阵阵黄绿色毒屁,所过之处草木皆枯,潭水沾了毒气都隐隐发黑。
温雨迟翻手使出一记风刃,强力的罡风将朝二人涌来的毒气散了个七七八八。
可毒雾散去后却不见那丑妖的蛙影。
“呕…”
许令禾捂住口鼻,差点被熏晕,紧了紧手中非一剑,同温雨迟背靠背警惕地巡视四周。
“本尊定要活吞了你!”一道公鸭嗓从天而降,二人向两侧一滚,原来站的地方立着一个打扮精致的粉衣男妖,从他头上的缩小版石冠和那双怒瞪着温雨迟的蛙眼即可判断,这人就是那蛙妖化形。
“长得辣眼睛,脑子还不好。”许令禾冷斥,剑锋回转,配合温雨迟引剑夹攻,恰似双燕归巢。
粉衣男妖蛙眼暴突,十指成爪扑向右侧修为更低的许令禾,她旋身险险避过,双剑一绞一推,剑刃横扫将那男妖逼退几步。
温雨迟趁势摸上腰间乾坤袋,摸出一粒朱红色丹丸翻腕弹出,正中那蛙妖的后脑。
许令禾被这难缠的蛙妖惹得心生厌烦,正要破罐子破摔地掐诀,谁知雷火剑诀掐到一半,就见那妖物满头青丝簌簌脱落,头顶石冠“当啷”一声砸中它的脚背,滚进水中。
“嗷啊哦哦!”蛙妖惨叫出声,疼得维持不住人形,举起带蹼的双爪又想捂头又欲按脚,上蹿下跳十分滑稽。
温雨迟:不好意思,用错丹了呢。
一不小心把之前制来整蛊的脱发丹当冰元丹打了。
…………
气氛凝滞,两人一蛙都停止了打斗,蛙妖捂住光溜溜的脑袋暴跳如雷,“还本尊头发,还本尊冠来!”说着竟流出暗黄色的热泪,蛙嘴大张,全然没了方才的凶悍模样。
许令禾同温雨迟交换眼神,双双抿唇憋笑:“秃头虫合虫莫戴冠,不如插根狗尾巴草。”
妖物似受不得这样的话,哭叫着:“本尊要你们好看”,咚得一声钻回了潭底。
温雨迟和许令禾只能趁机离开此地。
可秘境内林嶂蔽日,连罗盘都失灵报废。许令禾只好捡几根小树枝,掷签决定往西南方向去。
————
另一边,
景若虚和一个同门隐匿气息缩在地洞里,而外边正在上演着烂俗的杀人夺宝戏码。
“蓝师兄,要怪就怪你气运实在是……招人。”一个看似瘦弱的黄衣女修转着到手的异宝,对着地上那具□□半腐蚀的尸体讽刺轻笑。
捡走他的令牌,女修阴狠地环视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一把火点燃尸体,匆忙逃离此地。
地洞中的景若虚袖中的留影石暗光一闪,将全程记录下来,身旁的同门欲要出去,景若虚却伸手将人拦下。
“莫急。”他压低嗓音道。
同门相残的例子就在眼前,那长着一对招风耳的弟子略一迟疑,还是选择相信景若虚。
果不其然,不过几息那女修便去而复返,她走到焦尸旁,指尖挑起藏于尸体旁的探灵符,见符上灵线完好如初,无人接近、无人触碰,她勾唇满意一笑,将灵符收入怀中,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林间。
这场景将招风耳吓得后背冷汗直冒:“幸得师弟你谨慎,谁曾想这恶女竟如此阴险。”
景若虚摇头,观那女修和焦尸身上的道袍,明显是十省宗的人。
十省宗怎么起的势可是世人皆知,那帮人没几个正常的。
二人走近几步,观察了一眼快烧成炭的焦尸,储物袋已被女修拿走,景若虚从焦尸指骨间扣下一枚玉戒,他惊喜地抬头看向招风耳:“师兄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