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男孩和妇人完全没有意料到我的举动,一时呆在了原地。
“这的确是一把锋利无比,极其珍贵的宝剑,也极为难得了,只可惜它不是飞炎。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可你们就是不听。”
我冷冷看着他们,语调如同冰霜。毕竟是出于同一个地方,这把剑和传说中的飞炎实在太像了,各方面看,都几乎是一模一样。我若非有黄父在泥丸宫中提醒,也差点反应不过来,被他们所蒙骗。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把赤金所铸的宝剑虽然也十分厉害,但既然它仍不足以帮助我杀死无支祁,对于我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哪怕退一万步说,这把剑其实真的就是飞炎,既然不能完成我的目的,对我也没意义了。
“看在你们这半年来四处帮我抓捕野兽的份上,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飞炎给我,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们可以在这里继续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否则的话,我就杀死你们。”
我紧紧盯着二怪的动作,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只要它们敢稍有异动,我真的会下杀手!
男孩和妇人连忙跪伏于地,口中告饶。
“对不起!这把剑确实是我们一直准备着,用于打发强敌的赝品。以往每次来了我们没有把握战胜的修士时,我们都会打造一把宝剑送给对方,他们就走了。”
男孩涕泪交加,目光中满是恐惧,不舍和仇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十分复杂。
“飞炎是把邪恶的妖剑,它杀死了我们的同族,又把我们催化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可是!它的剑魂,是我的妹妹,它的剑身,凝聚吾等一族精魄,岂忍轻易放弃!还望仙长海涵。”
......
男孩和妇人带我走进密道之中,连那位一直蜷缩在角落的中年男子也跟了上来,似乎要与那把凝聚了他们一族血泪的飞炎作最后的告别。
“真正的飞炎,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宝剑。非但能够切割一切有形有质的东西,甚至可以分开无形无质的光辉。用它划过天上的太阳,在其主人的视角,太阳的光辉便会一分为二,犹如被远远划开。妖邪鬼魅经过这把剑的身旁,身躯便被划开而不能合拢,您所见过的一切事物都不可能脱离它的锋刃。据说大王手持这把利刃,可以斩杀元神出窍境界的修士!”
男孩走了一段路,胆子也恢复了不少,略有得色地向我介绍他们一族的杰出作品。
又经过一处拐角后,眼前传来耀眼的辉光,男孩一家也停下脚步,显然是已经到了目的地。
一把瑰丽无比的紫红色宝剑漂浮在半空中,被火焰包裹着,散发出强烈的威压。与之相比,刚才那把剑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这里位置正对着上面的火炉,平常倒出的血水显然都经过岩石缝隙,过滤杂质,然后被这把剑所吸收炼化。
飞炎!哪怕对于生前只差半步便能踏入元神出窍境界的黄父而言,这也是他最大的机缘之一,足以助他斩杀元神出窍境界的修士。只是因为当初飞炎确实没有修复完毕,所以便没有立刻出手抢夺。
若我以祭神之法,将文判官融入其中,成为这把剑的剑灵,以剑为身,是否可以更进一步?是否就可以斩杀无支祁?
“幺儿!我们已经把敌人带来了,快出手!救救你哥哥和母亲,杀了这贱人!”
就在我算计之时,那位中年男子忽然目运精芒,口中厉声喝道。
包裹在烈焰中的飞炎剑身微不可觉地动弹了一下,发出极轻微的声响,那真的是很轻,很轻的一下。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妖异的剑光,往我所在的方向,照射而来。这是光的速度,看到时便已经触及人的身躯,避无可避。
它没有巨大的声响和声势,却具有奇迹般的切割能力,无物不伤。我的身躯触碰到这团光辉,瞬间化为血雾,又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上。
“哈哈哈!又是一个蠢货!”
男孩面目狰狞地狂笑起来,仿佛要借此抒发出这半年来所有被压抑的情绪。
“贪得无厌的蠢材!我们给你一把上好的赝品还不满意,还想要拿走飞炎!你配吗?为了铸造这把剑,父亲把我妹妹推进炉中,又在最后一晚杀害了全族人的性命,才总算如期完工!只有大王才配拥有它!”
那名蛇身女子的面容也冷了下来,变得阴森恶毒。
“我们凭借铸造出这把剑的功劳,才被大王施展法力,转化为魑魅之体,与众王一般,可以长存于世。后来大王战败身死,我们花费偌大心血,多年来冒着危险,不知道献祭了多少人命,才把它修复如初。怎么可能被这小妮子轻易拿走?本来念在此剑已经修复如初,吾等不愿意冒险作战,欲以赝品打发。谁料这贱人贪得无厌,不识抬举,死了活该!”
中年男子咳嗽了几下,缓缓说道:
“唉,此剑煞气本重,多年来又吸收了太多修士的精魄,幺儿的剑魂却难以镇压得住。吾等修为低下,也没有能力挥舞此剑,或镇压煞气。否则像这种程度的修士,抬手可灭,又如何需要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如今又耗费了幺儿一丝魂力,要想恢复,还需时日。若此剑煞气爆发,幺儿镇它不住,整个昆吾山只怕要毁于一旦。”
三人正打算转身离去,洞中却传来我幽幽的叹息声。
“唉,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和你们玩什么尔虞我诈。大家真诚一点,你们把剑给我,我立刻就走,不管你们的闲事。这样玩真的很没有意思,你们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