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案目光诚恳地看向魏郁春跟关阇彦二人,明白他们就是解开谜题的主心骨。
他道:“周裕之出事后,便被周尚书深藏到了他处,任何人都无法找到他。并且遭遇此难的人多数死亡,唯有当夜并未留在樱楼的艺伎,和一同在外陪同她们外出与客人游玩的龟/头伙计还活着,证词无效。”
“所以,我们若是一日找不到周裕之,此案就一日得不到破解,并且此等祸害留在世间,不知要再害多少无辜人丧命。并且,周裕之更是绊倒周尚书在朝势力的关键,我必须全力以赴。如今终于发现安南都督与周裕之有牵扯,说不准可以通过这条线寻到周裕之,抑或是他更多祸患世间的证据,以此向周尚书一党施压。”
关阇彦冷冷哼道:“想得倒是轻松,绊倒周尚书的势力无异于要将整个京城掀个底朝天,不,不只是京城,整个中晋都会因此震上几震。圣人有所顾虑,无非也是忌惮于此。光靠周裕之谋害无辜伎人这等没有根据的事情向上头施压,陶司直倒是敢想啊。”
陶明案眉心一颤,他忽地看向墨色的帘子,问道:“不知阁下是何等人物?”
关阇彦不予理睬,信口道:“想要与我合作,第一条规矩就是,禁止打探我等身份。”
陶司直自知理缺,他撇过头去,道:“阁下是答应与我合作了么?”
关阇彦笑得更加森然了些,可其中又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轻松笑意:“你是在威胁我么?”
章念抖了三抖,连忙打圆场:“阁下误会,误会!”
魏郁春看到关阇彦那副又要无差别毒击人的模样,不禁头疼,她听不下去,插道:“这种关头,还是不要再吵了。打开箱子的决定权在我。”
关阇彦闻言,居然真的不语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还狠狠翻了只白眼。杜明堂抿嘴忍笑,而一旁的陶明案和章念显然有些懵圈。
这二人不是主仆关系么?怎么又给人一种……魏郁春更能压得过关阇彦的感觉?
气氛稍微缓和后,魏郁春道:“我们钦佩陶司直勇谋双全,但我们的目的终究跟你不同。”
陶司直点头,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我承诺姑娘的补偿一切作数。”
这是意思着会给好处了?
杜明堂的商人头脑飞速运转。
魏郁春道:“我们目前都对安南都督有疑心,陶司直心系芳樱楼,而我们则在意的是,安南都督在昨晚的芳樱楼前到底做过什么事情,传过什么消息。因此,我们才想要通过昨晚与之随行的魏氏来打探。而且,我们甚至完全不知如意冰玉瓶的玄机。”
陶明案一一理清楚,吩咐章念拿出笔墨记载下来:“章司务,第一,查清楚安南都督昨晚用灯传信的细节,追踪铺子,寻到卖灯之人。”
关阇彦跟杜明堂看到陶明案仅凭魏郁春寥寥几语,便能准确理清事件脉络,书写出计划时,他们都不仅惊叹了一番。
紧接着,陶明案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令他们想到,其仅在早上不到两个时辰内便能勘破“钱雀”身份玄秘一事,可想而知,他搜人的本事是有多精进。
二人目光交接,想到了一件手里还没解决掉的麻烦事。
杜明堂怂恿起来:“就这样不行,陶司直你自己也说了,昨晚安南都督传信一事,可能是为了安排下手在楼中撒化尸水。追踪到的结果撑死是验证猜想罢了。”
陶司直面对他突然加价的行为并不意外,脾气甚好地坦然接纳:“说得在理,那二位还有何需求?”
章念绝望闭眼。
关阇彦坏笑一声:“好,陶司直这等诚心,我笑纳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如先探秘完再谈?”
他这是要强买强卖的意思,一旦开箱,陶司直就必须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章念眼睁睁看着自家司直又要掉进坑里,他还拦不住,脸上面露难色。
关阇彦也等不及了,他喊住魏郁春:“冯姑娘,开箱吧。”
章念笑逐颜开,赶忙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红色的绸布包裹着长条形的窄箱子,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围着此物,唯有魏郁春有动手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