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嫣醒来时,天色已经全暗了,她仍坐在步撵上,被她的丈夫搂在怀里护着。
她在丈夫怀里蹭了蹭:“还没到家吗?”
“早到了。”李世民叫宫人落撵,又看了赏,才把妻子抱起来,往殿中走:“看你睡得太香了,怕落撵给你吵醒了。”
长孙嫣由着他抱着,直到进了卧房,才觉出不对:“干嘛呀,我还没沐浴呢。”
李世民更高兴了,变化了方向,往浴室走去:“正好我也没沐浴呢,咱们俩一起,省水!”
长孙嫣从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么勤俭节约,她捂着脸,小声骂他:“不要脸。”
李世民哼了声:“你不想我吗?”
“想。”
“我也想你,特别特别想。”
翌日一早,夫妻两个一起给皇帝请安。
皇帝笑的合不拢嘴,同伴驾的裴寂炫耀:“你瞧,我这一对儿子儿媳是不是十分般配。”
长孙嫣还记得裴寂,两人出来后,她还感慨:“公爹看来很信重裴大人,好在你跟他关系好。”
“好什么呀,”李世民摇头:“我得了太原元谋的功臣第一,他不服气,正憋着坏要整我呢。”
“啊?”长孙嫣急忙道:“那你可要万事小心。”
李世民有点后悔说给妻子听了,还教她跟着操心,忙道:“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是阿耶的亲儿子,他能越过我去?”
他把妻子送到后宫门口,目送妻子去给后宫妃嫔请安,自己回去上朝了。
朝政之上,李世民是万般小心,他这个人胆大心细,力求不叫裴寂挑出错处。
但他不知道的是,裴寂并没有打算从朝政入手。
他看着夫妻两个并肩走出去:“我瞧秦王和秦王妃感情不错,怎么一直没有孩子呢?”
李渊一愣,打圆场道:“那时候他们夫妻年小,又给他阿娘守孝,没顾上。”
“我瞧王妃似乎身体不好,只怕求子不易。”
李渊就叹了口气,他不打算跟老友谈论儿子儿媳的婚事,便揭过去:“朕想了想,当初晋阳起兵,二郎跑前跑后,还是出力最多的。”
“自然,秦王当为太原元谋功臣第一,臣无异议。”
李渊:“啊?”
“只是臣心中,一直有一桩夙愿,不知陛下能否成全。”
他就说嘛,肯定是要谈条件的,李渊一摆手:“但说无妨。”
裴寂一拱手:“臣想和陛下,结一桩儿女亲家。”
“你说老四?”
李渊一皱眉:“朕已经和杨家谈的差不多了。”
他自然是一开始就考虑过裴寂的,但裴寂并没有适龄的女儿,大的孩子都在跑了,小的呢又不足岁。
虽然不足岁也是可以先娶过门养一养的,但他急着抱孙子,就没有再考虑。
裴寂知道皇帝的想法,他也看不上齐王:“未必要是齐王。”
“也未必是臣的女儿。”
这叫李渊有些好奇:“谁?”
裴寂徐徐道:“臣有一个外甥女,正当妙龄,堪称国色。”
李世民又忙了一整天,回承乾殿时,已经是半夜。
主屋里还亮着灯。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里,却见妻子正在灯下做针线。
长孙嫣抬头朝他笑:“回来啦,饿不饿,我叫厨房给你备着饭呢。”
边说着,边吩咐朝露叫厨房煮了面送进来。
李世民一下子放松下来,倚在妻子身边躺下:“不是叫人传了话来,叫你先歇着,这么晚不要做针线,伤眼睛。”
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看:“给我做衣裳呢?”
长孙嫣答应一声:“你不是嫌司服局给你做的寝衣不舒服嘛,我就要了布料,给你做一身。”
“白天没时间,晚上才开始做,我就想多做会儿,也等等你。”
朝露将面端上来,李世民先喂妻子吃了两口,自己两口把剩下的面吃完:“殿里事情多,也辛苦你。”
“这倒没什么,”长孙嫣也做好了只袖子,往前递了递。
李世民就凑过去给她咬线。
他的牙比较硬,两人成婚以后,长孙嫣做针线,他就负责咬线,分工明确。
然后顺势在妻子的肩窝里蹭一蹭,再抬头亲一下妻子的脸,当做报酬。
这回他有点亲没完了,长孙嫣就推他:“就使你咬了下线,还赖人身上不起来了。”
李世民巍然不动:“我自己的老婆,还不能搂一搂了。”
长孙嫣顿了顿,换了个话题:“我今天下午,去拜见贵妃娘娘了。”
李世民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聊的。
他使劲儿蹭了下,抬头去亲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