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还是要死?”杨奇歪过他那圆润的脑壳,若有所思,“啥意思?”
“他难不成还是个倔驴脑袋,不肯走?”
楚漾颔首,拍拍杨奇的肩膀,“有些人就是有点受虐的嗜好,为了名节不惜以身赴死,不知是坚守本心还是愚蠢至极。”
“若是不肯出这刑事堂,他必是死路一条,或许还会牵连他人性命,”楚漾顿了顿,“若是选择出逃,那便有一丝生机。”
“生机?”杨奇眼珠子骨碌碌转起来,望着楚漾悬空离去的背影,大喊着,“你到底什么时候背着我修炼的这么好了!连遁空符都搞到手了——”
云顶峰,刑事堂。
楚天骄隐匿在夜色中,朦胧的月光润泽着他美艳低垂的眉眼,他在等待。
等待楚漾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竟然当众传音,威胁他——「救不出来容出,我就难保师兄你会不会在宗门大比上,一不小心表演一个换装呢~」
楚天骄冷笑几声,干掉楚漾的日程看来要提前了呢!
碎裂锐利的冰晶顺着他苍白的颈项,爬上凸起的咽喉,舌尖在牙齿上滑动,痛意伴随着恼意在他心中徘徊。
忽地,楚天骄半阖的眼眸睁开,折射出月色明澈,咽喉滚动,怒气上涌。
他握住突然闪现出的楚漾的后颈,把那张清俊、挂着一脸贱兮兮笑意的脸庞拉到面前,四目相对。
指腹用力,冰刺扎入肌肤,沁出血痕,金丹期的威压释放出。
楚漾半跪在地,脸庞高抬,一双眼眸中尽然是野心和锐利。
楚天骄轻拍那张令他恨之入骨的人面,启唇,“利用我,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物尽其用,杀之后快。”
“放心,不用过多筹谋,我会先杀了你。”鲜红润泽的唇瓣靠向楚漾侧颈,在他耳畔低语。
近在咫尺。
楚天骄身上寒冽的气息在楚漾鼻尖缠绕。
楚漾不禁想起,清虚门坊间八卦中曾经传过一个谣言,他们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师兄,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不仅貌若好女,还痴迷声色,表面上云淡风轻、对于情感淡漠无比,私底下可是流连花丛中,玩的特别花。
大家众说纷纭,对于久居神坛之上的人物,总是极度渴望他身上染上脏污,让他从最高点坠落,落到尘泥中,甚至有人自荐枕席,被楚天骄一剑送进了刑事堂,逐出宗门。
方才知道不过是被楚天骄击败的手下败将气不过,蓄意抹黑的恶意谣言。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高不可攀,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这是清虚门弟子对于楚天骄的描述,楚漾倒是觉得不是甚贴切。
楚天骄哪里是高岭之花,分明是恶鬼披上一层人皮,伪装成翩翩君子。一动一笑,皆是诱饵。
若是心有所动,便是万劫不复,坠入地狱。
楚漾这么告诉自己。
楚天骄,不过是冷心冷肠,漠视生命的高傲之徒。
哪怕脸颊沾满泪痕,哪怕是折脊垂首,也不过是迷惑人的手段。
一件兵器,怎可能会有感情?
“你怎知不是我先杀了你?”楚漾抬眸,明晃晃的杀意涌动,他知道楚天骄必不能留,放过楚天骄的性命无疑是在自己的颈项上放上一把尖刀,抵出血痕,濒危生命。
楚漾抬手握上楚天骄从天青色衣袖中露出来一节雪白手腕,热意蔓延,冷意寒颤,“现在你杀不了我,我亦然。”
他向上挺起身子,腰胯抬起,一向不显露过多情绪的面上掠过嘲讽,笑意狡黠,暗含着晦涩的掌控感。
情势倒转,楚漾的唇拂过楚天骄柔嫩敏感的侧颈,他望着青紫色的血管下血液流淌,脉搏跳动,烫热的气息打在那一小片涌上粉意的肌肤上,引来一阵颤栗。
他说,“师兄现在怎么有这些闲情逸致,难道你不担心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一向高高在上、蔑视众人的天骄突然褪去了那身紧缚的弟子服,皮肤裸露出来,换上了女修都未曾穿过的艳丽服饰。”
“他们会怎么想?”
楚天骄紧咬牙齿,薄红在苍白肌肤上蔓延,饱满的唇珠凹陷下去,唇肉颤动。
“师兄,他们会紧紧盯着你的脚踝,裙摆遮盖不住的腿肉,望着你凹陷的锁骨,痴迷,妄念,都从心里滋生出来。”
楚漾眼眸中酝酿着一层晦暗,他看着楚天骄的咽喉起伏,“师兄,你可知道,他们的目光会流连你每一寸露出的肌肤,他们会暗自腹诽,原来光风霁月的大师兄私底下竟是这般风情。”
“浪荡。”这两个字在楚漾舌尖缱绻,吐露出。
嫣红爬上耳尖,心间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