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收到的花就是向日葵。
男朋友送的?
送的时候还不是。
你有男朋友。地藏的语气沉下去,表情也变得严肃。整个人凶神恶煞。
已经分手了。
哦~单身,我也是。其实单身都挺好,无牵无挂,我都单身好久了。
虽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为了不节外生枝夏商还是点头附和了。
她拿着沾了水的棉签示意地藏可以收声了。
要开始了,他看着夏商手上的棉签问。
嗯。
夏商俯身靠近地藏,拿着棉签轻碰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的按压着。
不用抬眼都能感觉到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夏商这么想着。
可他除了过分的视线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看着她,夏商只能忽视他的目光,继续自己的动作。看着他干枯的嘴唇变得湿润透亮,又有了生命力。他的唇形很好看。夏商在心里评价。
心又开始痒了,为什么一个棉签碰嘴唇心会痒?以前亲美女都没有痒过的。不过仔细看,她都挺美的。地藏忍不住想用手揉揉胸口。如果可以的话,摸摸她的手都挺好……就在他还意犹未尽的时候。
结束了。夏商扔掉棉签。
这么快?他如梦初醒。
不快,我帮你擦了好多下,而且现在不提倡棉签沾水擦嘴唇了。
那现在都用什么方法?
喷雾,贴黄瓜,漱口。夏商伸出手一边数一边举例。
那你再帮我喷一下吧,我真的有点渴。地藏看着她笑着说。
好像小孩子喔,夏商心里这么想着。你等一下,我去找人拿喷雾瓶。
你要出去?那算了。地藏眼疾手快的抓住她。
夏商看着他抓着她的手,豁然开朗,原来放在柜子里的东西不是装饰物啊。做手术的时候不能有金属制品戴在身上,所以才取下来了。
对了,做手术的时候,你手上的那个东西取下来了。
什么?
地藏看向他抓着她的手,只有拇指和食指圈住了她,剩下的,是赤裸丑陋的空荡荡的三根断指。
夏商一下感觉到空气凝固了,他放开了手,把手收在被子底下,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说错话了,但她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个铁支架,他右手的另外三根手指。
就是这个。夏商把那个东西放在他面前,既然这么介意,还是早点戴上比较好吧。
出去。地藏语气低沉。
嗯?夏商想着,不戴上吗?
我叫你出去!!!地藏怒目圆睁地对夏商吼道,因为太过激动,心电仪器发出了警报声。
夏商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说了不行。
地藏冷冷地看着她。
夏商转移视线看了眼地藏在打的点滴,快见底了。
你的点滴等会儿就打完了,我要帮你叫护士。
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夏商说完地藏就笑起来,把右手伸出来放在桌面上,挑衅地看着她,帮我戴上。
好。
夏商摸着他截断的温暖的手指和连接这手指的冰冷的支架,两者结合起来的感觉太像他这个人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会不会怕?这时地藏的语气又温柔起来。
夏商摇头。
为什么?
人无完人。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我不会信,你讲我信。他看着她认真地说。
夏商点点头,摸不透他的行事作风,只能先稳定自己的情绪。
戴好了。她抬头看了眼见底的点滴。我去叫护士帮你换点滴。
他甩了甩戴好支架的右手,仿佛回到了掌控一切的状态中。
我等你回来。他眯眼笑着,像是相信大人承诺会去游乐园玩的小孩,快乐又期待。
因为夏商只是志愿者,所以到了晚上就可以走了。
走之前她问他需不需要别的护工来帮他。
你明天还会来吗?他问她。
夏商点头。但可能不会来这里了。她心想着,没有说出口。
那你可以走了。
再见,冯振国先生。
再见,夏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