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傅悯手中的那只笔,继续写到:他为何会帮我?
窗外,几株老梅树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梅花虽未开放,但枝干的虬曲姿态也别有一番韵味。
正如同她的字清秀而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既有女性的柔美,又不失江湖人的刚毅,她写的是行书,字迹流畅而自然,既有行云流水的美感,又透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傅悯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字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谢念安用指关节轻敲了一下桌面,傅悯才缓过神来:“掩日是西梁的杀手组织,若能杀死魏天远那西梁统一天下的便能提上日程不是。”
“止水有多少杀手,你难道不清楚?”
傅悯思考了一瞬,低头闷闷道:“好吧...听你的,你是我师姐呢...”
忽然间,密不漏风的窗门透过了一丝丝的冷意,是秋晚凛冽的寒风。
烛火忽然间被冷风吹灭,留下一缕烟灰随风而去。
整间房屋陷入刺骨的寒意,猛然间一支凶猛的弩箭刺破层层阻碍朝着谢念安射去,她却不动声色的喝着茶,那茶有些凉意了。
在弩箭来临前傅悯拿着砌魂与意炼挡在她的背后,拦下了那一箭,神弩剑旋转这刺出一道道火花。
谢念安吸口气,起身拔出砌魂砍飞拿只剑,下一刻那只剑射向另一颗大树上方。
谢念安没有一丝犹豫,拿着剑飞身而上,脚尖掂于角梁处,这时候万家灯火已经暗下来,几乎只有姣姣弯月流露出迷蒙的光色。
她剑指一方,正是神弩。
“你没死,主人很意外。”神弩的声音短暂低沉。
谢念安眯了眯眼,冷冷道了句:“别废话。”
正要挑剑时,对方开了口:“我今日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王上要下令亲自盘问你,主人不放心你们这种人,所以明日见王上之前,先来一趟丞相府吧。”他后几个字眼又带上了玩味。
“你在和我说笑?”谢念安不禁感到想笑,心里感觉对方脑子有问题。
“不去的后果你知道吗?你或许已经和玄鹰相认了,不过...他现在和普通人应该没什么区别吧...你的命在你手里,他的命...就不一定了吧...”
后者的目光沉了沉,音调降了几度:“我今晚也不会杀你,留个给魏天远报信的,他的死期要到了,所以趁早躲入他的狗洞中别让我找到了。”
神弩没有了笑意,呼吸声逐渐放大。
“所以,我该回去报信了?”
“我说了让你有命走,没说你的命是完整的。”她话为落地,直直地向他刺去。
神弩见此,连忙闪躲开来却依旧被划伤了肩膀,谢念安刺过后转瞬间以惊人的速度改变了方向。
神弩不擅长近战,他手握着神弩弓却无法施展开来,只得被打的连连败退。
一剑下来,他的肩膀,背后,腿部出现了一道道密集的划伤,裂开口子流淌出血液。
“你不该拿他威胁我。”她的语气及其低沉,眉间蹙成一团,谢念安不知是何原因,那一箭点燃了她许久以来的怒火。
紧接着她一用力,砌魂瞬间充满了内力,恍若开天辟地之势劈向神弩,神弩无法屏肉身招架她的攻势。
被打飞在房梁之上,他呕出了口鲜血。
他还是抬起头来嘲讽道:“看你那个样子不会是喜...”
“喜欢”二字仿佛就是谢念安的逆鳞,她提着剑一步步向他走去,神弩跪地仰视着那人的身影。
砌魂指着他的鼻尖,谢念安的并没有杀了他,眼神中带着狠厉道:“下次见面你的这张嘴最好别说话,不然我会先把你的舌头砍掉,再砍掉你的头颅。”
紧接着她收回了砌魂,任由着神弩消失在夜色。
她返回到内室中,望向傅悯,后者像是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乖乖的待在屋内也没有给她添倒忙。
“你有没有受伤?”
他摇摇头,只是抱着意炼。
“......”他们本来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终究张不开口。
谢念安吐了口气;“萧无缘他们什么情况?”
“在明庄,萧无缘的妻子及子女全部自尽。”
谢念安望着宣纸上那一句,在时间的滚滚车轮下一个悲惨的事情一句话就足以总结。
谢念安整理好情绪,继续道:“明日,先去一趟丞相府。”
她抬手,一只携鸽应来。
明月下的鸟儿身影格外显眼,向着南飞。
谢念安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明日应该就要分开了...
短短相见不过几日,不过没关系习惯就好了,从有记忆的那会起她就从来不再期待着什么了,她想去最南边,去到有水的地方,那里应该会很空旷,退出江湖一个人在这世上,一定也会过得很好。
傅悯将不会在她的世界里出现,她想,这一定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