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安被拽的一愣神,还是耐心开口:“洗碗。”
傅悯的视线从她的双眼挪到她手中的碗,悬着的心才猛然降落。
他缓缓松开,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谢念安虽怔了一瞬,还是踏出了步伐。
傅悯盯着她的步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明明不过几分钟,他却做了一个惊心的梦,甩了甩脑子。
脑海里满满都是谢念安那双清冷的眼睛,她小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长大后一定是个名远天下的美人。
她的长相并不是娇小温柔的类型,而是女生男相,短短的方下巴,三庭五眼丝毫挑不出毛病,个子又长得高,当时的百姓都笑称她为“谢郎君”。
也不缺乏女孩的喜爱。
傅悯每每想到她的那双清亮的眼睛,就心乱不止。
愣着神,门忽然被敲响。
傅悯抬眸一看只见地上的影子,是枫鸣。
他跟上他的脚步,去了枫鸣的寝居殿。
谢念安端坐茶桌前,三人围桌而坐。
傅悯嘴上挂上一丝笑意。
三人围炉煮茶,论天下。
“在天下为分裂时,他便已是朝廷重臣,他提出儒家学说治世,可是钱财终会腐蚀人的意志,他所推崇的儒变成了腐儒,愚昧不堪。紧接着天下三分再到如今的两国,他始终身居高位自然身边美女也层出不穷,他在入仕途前有一位发妻,陪伴他三十载却因他在朝堂上得罪高官,他的妻子就被下药而死。”枫鸣首先开了口。
傅悯不禁提出质疑:“一个权倾朝野的大臣怎么可能陷入儿女情长的漩涡?”
谢念安听着二人的对话,抿口茶:“魏天远的势力与产业基本都在常山一地,我听闻那里出现一件震惊全国的事...”
枫鸣看向她:“你说的是...屠村?”
后者点点头。
傅悯像是明白了谢念安的意思,接着她的话道:“当今朝廷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魏天远和一众皇家势力的腐儒,而另一派就是以太子褚煜为首的法家代表,庆王统治昏庸无能,一味地听信魏天远的鬼话,一步步将庆国的权利潜移默化到他那里去,虽说太子的势力较弱些,如果我们能得到太子的赏识,那么...”
“借此,扳倒他。”
气氛一时间遁入平静,这个想法太过冒险。
谢念安像是想到些什么。又补充道:“不过,虽说以立太子,但太子之位的另一争夺人选,就是九公子。”
傅悯皱了皱眉头,有些苦恼般的说道:“在京华的时候,我只见过这个神秘九公子两面,看起来游山玩水,不好政事,却是魏天远的傀儡...真是令人想不到。”他双手枕在脑后,仰着头像是在伸懒腰一样。
谢念安接着道:“若是以介入朝廷为跳脚,那么可以造出个门派吸取褚煜的视线,再去攻克常山一事。”
傅悯偏头表示疑惑,对方继续讲道:“玄门,主张依法治国,抨击腐儒,以变法触碰他的利益...”
枫鸣吐出口气,撑着头:“三日之内,玄门会出现在庆国的大街小巷,到时候会有人亲自来接你们。”
二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枫鸣。
“有个条件。”
枫鸣转头望向谢念安:“什么。”
“照看好瑜音。”
枫鸣冷哼一声:“用不着你说,我当然知道。”
他起身背过身子去,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你们赶紧走吧,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去陪那个小鬼吧。”
谢念安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就往外走。
傅悯略微落后两步,故意撞了一下枫鸣的肩膀,在他耳边笑眯眯的讲:“小嘉言,好高冷啊...昨日下午是谁躲在后面看着那小鬼玩呢...”
语速之快,枫鸣正想抬拳,那人就飞速的跑到了谢念安的身旁,还会有冲着他贱嗖嗖的笑...
自从傅悯回来了之后,那把意炼就到了傅悯的手中,太阳逐渐登顶,似是昨日玩得太累,那小孩依旧没醒。
傅悯此刻潇洒地坐在山庄的最高一层屋檐上,今日的天气很不错,没有多少云遮挡,但是阳光也不算太毒。
“你在看什么?”一道女声袭来,谢念安刚从房间里出来。
傅悯低头望去,她整靠着围栏双手抱于胸前,日光打在她眉骨处,给英气长相的她带来了柔和之美。
下一瞬她以极度快的速度翻身,连傅悯对她的速度都有一瞬间惊讶,身影叠带重影,转眼间脚尖轻立于角梁。
“你似乎总是望着天空。”
被问话的人点点头,扬笑道:“因为天空太广阔了,我想去很多地方却没有时间,所以只好望着天空羡慕那些自由飞翔的鸟儿们。”
谢念安也不在说话,只听得见秋风吹过耳旁带来簌簌声,一只白鸟飞向西边去,再不见踪影。
“任务成功之后,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傅悯怔了怔,回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