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温热、蜻蜓点水。
两人明显都僵了下。
梁桉终于意识到现在状况有多荒唐,猛收回撑在靠背上的手,掩耳盗铃道:“那我就,就……完了。”
话音落地。
车内气氛寂静到诡异。
这份诡异一直持续到家门口,梁桉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都没敢开门。
因为祸不单行。
今天中午赵晗跟她发消息有个乐队想找她编舞,聊了聊说想看看之前的demo,梁桉说U盘在自己房间书桌抽屉里,让赵晗去拿,完全忘记自己上周末从南锣鼓巷回来,一股脑把结婚证和U盘塞到一起的事。
等想起来为时已晚,只敢默默问demo发过去没有。
赵晗说搞定了,剩下的等你回来再说,但剩下的是什么,梁桉不敢细想。
进门的时候,赵晗正在敷面膜,长腿搭在桌子上,脚边是刚吃完的关东煮,见她进来就“诶呦”一声,“这是谁啊,已婚人士,我怎么没见过呢。”
梁桉放下包,举手投降,“我老实交代,您好好说话,给您鞠躬了。”
“结婚半年连知情权都没有。”赵晗把面膜扯下来,“我可不敢让你交代。”
“之前想说来的,这不是你跟那谁关系复杂,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噢!那还是我的错喽!”
果然开始阴阳怪气,梁桉拿出杀手锏,“赵女士,你跟那谁的事,我不光没有知情权,还在公司给你打掩护了。”
“我那是猪油蒙了心!把前男友睡了嫌尴尬,性质能一样吗?”
不愧一条裤子长大的……
一个瞒着对方跟人睡了。
一个瞒着对方跟人领证了。
不过两相比较,还是后者情节更严重。
梁桉性子务实,既然敢领证,肯定是过了层层考量。
但朋友是什么,那就是只要不违法,别的只要知情权,她当然得好好审问审问。
赵晗话锋一转,“说说吧,结婚证上那位,何方神圣啊?”
“机场蹭年夜饭那回,去的就是他家。”梁桉幽幽叹息,把从芝加哥到极客的尴尬往事一一赘述,包括合约。
听完这一长串,对面人虎口卡着下巴,拇指在脸颊上轻蹭,装模作样扮起福尔摩斯。
梁桉对上她表情,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你这是什么眼神?”
“世界真小——”
赵晗一脸神秘兮兮的,“小梁子,你知道爱情是怎么产生的吗?”
这人自从当画手,给她一个支点,地球南北极都得谈上恋爱,只好笑道:“脑子有病?”
“漂亮——”
画手的本能驱使,赵晗跟饿死鬼一样,恨不得冲进梁桉脑袋里面掏素材,“你再给我讲讲呗。”
“不开窍的职员和工作狂的霸总,先婚后爱,多带感的故事。”
梁桉没好意思说,刚刚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都带感到差点儿亲上了。
她严词拒绝,只绕开话题:“你少来,我可不想被你画进漫画里。”
“而且,你现在这关注点是不是跑的有点偏。”
“虽然是因为熟人认识的,但你就这么放心跟他领证?”赵晗敛了玩笑,眉头皱着,“不怕被骗财骗色?”
“我身上能薅出来的羊毛还比不上他的头发丝,至于骗色……那他还不如买个镜子来得直接。”梁桉摇头说道。
“骗不了色?”赵晗觉得荒唐,“咱们虽然不用脸赚钱,但不代表咱没有脸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毕竟对面的人,眼似秋水,乌发如瀑,肌肤如玉,美得浑然天成。
要不是不想跟林音扯上关系,梁桉就算不当演员当模特,也够日进斗金。
梁按:“……”
知道不是骂她,但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她现在哪还顾得上这,这一天过得跟打仗一样,尤其刚刚在楼下。
临走前,他用再淡然不过的语气说:“很抱歉,可能这个建议有点唐突,但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江浔游刃有余的,他待人接物你都挑不出毛病,但越是轻飘飘就越让人觉得抓耳挠腮,好像心怀不轨的人是自己。
“……又不住一起,没有机会骗的。”梁桉垂头丧气道。
至于身背嫌疑的人。
这会儿正在家里开跨国会议。
欧美市场现在由分公司那边单独管理,但基于品牌统一的考虑,还是有不少决策需要在他这儿走个程序。
食品生产流程长,2月份的情人节,12月就得提前定方案。
屏幕上是明年节日的营销方案,内容简单,白纸黑字:【失误的吻】还配了两个小熊黏在一起的示意图。
?
江浔盯着屏幕半天,什么失误不失误,哪有人亲一下就能在一起,连基本的逻辑都没有,这什么破提议!
“这就是事业部给出来的方案?”他问。
叶钧:“江总是有什么建议?”
“我没有什么建议,这文案太无聊了,重写。”
“怎么会,这可是我们部门女同事选出来的,全票。”
“你们部门审美怎么回事,还有产品造型也不行,也换掉。”
“目标人群就是我们部门的这些人。”
“换不了。”叶钧耍起赖,独立事业部之所以独立,那就是拥有自主决策权,别人怕江浔,他可不怕,搞市场的上哪找不到工作,更何况他是个护犊子的人,说他可以,说他部门的人不行。
“两天后我要看到完整的策划案,其他的你们自己决定。”江浔抬眼看到沙发上的呆头鹅,表情蠢得要命,比屏幕上的熊还蠢,他眉头轻皱了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