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少将军与北庆郡王同时陪审。”
“若与你无关,你当速速退去。”
京兆府尹高坐庙堂之上,见人证是赵棠梨,便看向了一侧的谢玄晖。
谢玄晖皱着眉头,不知为何在这看到了她,想起那个小白脸,生出几分猜测,脸色阴沉。
而一旁一同陪审的郡王,则是大马金刀般的仰面坐在椅子上,挑眉在赵棠梨与谢玄晖之间看着热闹。
师爷提醒赵棠梨:“赵姑娘是闺阁女子,我们这是命案,姑娘如何是证人?”
赵棠梨要先见他,是否活着。
“大人将人犯带上来问审,便知我为何是证人了。”
谢玄晖害怕猜测落实,出言阻止道:“赵棠梨,你如今已经无理取闹到公堂之上来了?”
“回去。”
赵棠梨对他的劝阻,丝毫不认同,跪地道:“大人,苍天明鉴。”
谢玄晖不同意,无人敢带上来林月白。
郡王适时的插话道:“大人,便让人犯与赵姑娘来对峙,免得错怪了好人。”
府尹在其中两面为难,最终在郡王的警告中退步,“这是京兆府,还是金吾卫的衙里?”
官差将林月白带到堂前,明明一个时辰前才抓的人,就已经被他们用上了刑。
鞭子将人打的血肉模糊,林月白浑身血污,但仍旧眼神明亮,丝毫不曾弯了腰身。
他进入堂内,一眼看到的是赵棠梨,他轻轻摇头,告诉她自己无碍。
林月白随后看向一旁,已然暴怒,却隐忍不发的谢玄晖,跪在公堂之前:“见过大人,草民冤枉。”
于是府尹再问林月白:“我再问你一次,事发那日夜里,你在何处?”
“昭行坊家中。”
“据我所知,你不过是慈幼局的一个孤儿,哪来的昭行坊宅子,可是不轨所得?”
“是替人守宅。”
府尹不悦:“何人要你守宅,地契归属何人?”
赵棠梨瞧见他单薄的身影,身上的旧伤,知他为了保自己的名声,死活不肯说,故而受到刑罚。
“你这小子怎么这般倔强。”
郡王:“不肯说?那便是有不能说的事了。”
京兆府尹的大门外守着的百姓越来越多,近来死高官之多,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抓到嫌犯,怎能不热闹。
谢玄晖嘲讽,“打服了,便张嘴认了。”
对上谢玄晖,林月白本能的多了几分傲气,虽跪着背丝毫不弯,甚至敢直面谢玄晖。
谢玄晖被挑衅,从侍从手里接过他带有倒刺的钩子,“我来行刑,定叫你开口。”
郡王好笑似的看向赵棠梨,准备看她如何在这场闹剧中收尾。
一旦赵棠梨开了口求情,这赵家姑娘养面首的事,就得传遍长安城了。
赵棠梨最终,还是站在了林月白前面,挡了下来,“府尹大人,赵家的宅子,我让他守宅,大人不信可查地契。”
“这是我母亲陪嫁宅子,在此之前地契一直都在赵家,不过如今在我手里。”
京兆府尹悬着的心果然死了,这不仅仅是背锅的嫌犯,还涉及到了权贵之家往来。
京兆府尹,想要再劝赵棠梨不要插手其中,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棠梨闭眼道:“事发当夜,我与他在一起。”
“他是我面首,我与他之前有契约,未随身携带,但府尹去昭行坊宅子一搜,便可知。”
官府外一片哗然,世风日下。
府尹看着谢玄晖铁青的脸色,暗道不好,这到底是查案,还是月老庙前断姻缘。
“公堂之上绝无戏言。”赵棠梨又道。
“赵棠梨!”
谢玄晖一脚踹开他跟前的案桌,案桌瞬间粉碎,溅起来的木屑,差点打到一旁的当差的师爷。
几乎是谢玄晖动脚的同时,林月白就起身护住了她,本能的抱住她,将身体挡在赵棠梨与谢玄晖的中间。
林月白身上被波及了的,被部分木块砸到了。
“你还有这般小白脸?”
林月白虽看起来瘦弱,但似乎与谢玄晖僵持时,那身傲骨惹的谢玄晖起了杀心。
赵棠梨:“我养何人,与小将军何干?”
“我们一无旧情,二无婚约,不过是我喜欢一个孤儿而已,这与小将军何干?”
一声小将军,将谢玄晖拉回现实,他俯瞰两个人跪在一起,像是在看一对奸夫□□。
仰着头的赵棠梨该死,那么明明该卑微到尘埃里的林月白,还敢正面对上他,这更该死,要大卸八块五马分尸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