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楫不混这个坑,他不会了解这些人谁是谁,也不知道易修至最喜欢的是哪个角色。
但他净挑着贵的买,很容易就买到易修至的梦情。
说不出的感动涌上心头。
易修至从礼物上挪开眼,看见邹楫满目期待地观察他的神情。
明明是蹲着,易修至却感觉邹楫的膝盖像要碰到地面,虔诚地跪着,小心翼翼地,等着神祇对他怜悯的垂青。
“修至,生日快乐。”
邹楫颤声开口,让人感觉他的声音像是湖面上的一层薄冰,稍踏上去就会悄然破碎。
也许感冒药起了效。
易修至眼眶的热意更浓,他费力地勾起唇,伸手触上邹楫的脸庞。
邹楫会意地起身,坐在易修至的身边,俯身朝易修至靠近。
易修至亲昵地把下巴放到邹楫的肩上,说:“谢谢你。”
他们沉默相拥。
几分钟后,易修至抬了抬头,脱离邹楫的怀抱,往身后躺下。
他的声音轻得发飘,像甜软的棉花糖。
神色是强撑起来的严肃,但被感冒削弱下来,反而像种禁欲的勾引。
“邹楫,我们聊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相对着坐在一起,有时间说话了。
易修至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他看见邹楫沉了沉眼眸,像是逃避。
但很快他又想通了似的,用同样严肃的目光看向易修至。
“聊什么?”
“聊聊,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一点委屈,有淡淡的责备,但不敢过于苛责。
邹楫忽然凝滞了一下,像是沉默地在反思,又像是没想到易修至问得这么直白。
他沉吟半晌,艰难开口:“有吗?”
邹楫态度不明,易修至有些急了。
“你有!”他立即反驳,又被突然的情绪冲得心里难受,嗓子有些破音,气息撕扯着发痛的喉咙,易修至捂着嗓子咳了出来。
邹楫起身朝茶吧机迈出脚步,却被易修至拽住手腕。
易修至咳得眼睛通红,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他的目光落在邹楫腕骨的红色胎记上,他曾在负距离时亲吻过。
易修至缓了缓,咽下口水压住嗓中的破碎感,细声控诉:“你以为你对我好,我承认,特别特别好。”
邹楫垂着头没有反应,腕间的红色被易修至盯得更红了些,昭示着他内心的澎湃。
他听见易修至接着说:“但是你就是不碰我。以前的晚安吻、抱着睡都没有了,不跟我说话,也不叫我宝宝了。”
易修至眼中掉出一滴水来。
晶莹的,从空中滑落,浸进易修至腿上覆着的那层布料里。
邹楫感觉心里一股灼热。
像是易修至的泪水滴进他的心里,激起圈圈涟漪,荡漾开去,整个心脏都在为之颤动。
“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易修至哑声说,“你不想要我了是吗?”
说完易修至又一阵难过。
本来就是合约关系而已,邹楫讨不讨厌他,有什么影响吗?
邹楫呆在原地。
易修至破碎的嗓音像是一把锯子,在邹楫木头一样的心脏来回拉锯。
他苍白地辩解:“不是,宝宝,我……”
我喜欢你,所以不敢碰你。
甚至因为酒后的失态开始厌恶自己,也怕你会讨厌我。
易修至没等到他的解释,又说:“还是说,你不喜欢跟我做吗?跟我做,你不舒服吗?”
心里绷起的那根线轰然断裂。
邹楫蹲下来,单膝撑在地上,抬手抚摸易修至湿润的眼角:“不是。”
易修至红着眼睛看他,只一眼,邹楫就心疼得说不出话。
他抓住了易修至的手,握在胸前,像是让对方感受他的心跳,触摸他的心声。
“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因为自己喝醉了就对你……”邹楫顿了顿,“我怕那天你只是为了迁就我,我怕你想起来尴尬后悔。”
我怕你不喜欢我。
易修至听清缘由,眼前一亮。
“可是,”他往沙发边沿坐起,又把邹楫拉起来坐到他身边,“那天是我主动问你要不要,是我坐在你腿上,我先亲你,我主动扒你衣服,把你带到床上……”
易修至越说越没有底气,垂下头不敢跟邹楫对视。
“你说你怕我不清醒,可是那天我很清醒。”
他垂着头,不知道在他说完“清醒”之后,邹楫的目光亮了起来。
“你是说,你愿意?”邹楫被易修至的话砸得愣怔片刻,再次确认地问道。
易修至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喜欢跟你做。”
邹楫眼底的颜色沉了沉,把易修至拥入怀里,抱住心上人的手紧了又紧。
易修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邹楫。”
“嗯?”邹楫应道。
“不要躲着我了好不好,老公。”易修至软软开口,抬起头搂住邹楫的脖子。
“好。”
易修至的眼神勾起了他的欲望,邹楫扣着易修至的后脑上,低头吻了上去。
易修至闭眼喘息两声,侧过头推开了邹楫。
他看着邹楫眼底浓重的情欲,弯了弯眼睛。
邹楫想亲他。
这个事实让易修至开心。
但是不行。
易修至说:“我感冒,别传染你了。”
邹楫半强制地把易修至的脑袋转过来,一双深沉的眼睛望进易修至清澈的眼底,露出相见以来最温柔的笑意:“我不怕。”
被你传染,我心甘情愿。
两人纠缠着进了房间。
这次没有关灯。
易修至眼神涣散,白皙的肌肤全部暴露在邹楫眼前,因为生病,又蒸出淡淡的粉色。
邹楫扯过被子,把两人盖住。
他可以感染,易修至的病不能再严重了。
易修至的手被抬到头顶,脱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邹楫轻抚着易修至的脸,一寸一寸在他的身上留下红痕。
他把手腕上的胎记递到易修至嘴边,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感:“不是喜欢吗,舔。”
易修至睁开一片湿雾蒙住的眼,讨好地笑笑,伸出舌尖在邹楫手腕的胎记上轻舔。
邹楫被勾得滚烫,往易修至身上砸去。
他一直不确定他们之间的界限在哪里。
他只好很规矩地守着每一条线,不敢逾越。
可是他现在才知道,这条底线是会为他而改变的。
从同床,到接吻,再到做。
这些都是他确定易修至是心甘情愿接受才敢触碰的事情。
易修至一再降低底线,让他贪心,让他既要又要。
他以为自己不知餍足得寸进尺,原来易修至也是帮凶,引诱他步步沦陷。
邹楫把桌边热好的浓牛奶喂给易修至,俯身在易修至的颈侧留下一道咬痕。
“宝宝,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