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楫这样背对着易修至的习惯持续了一个月。
易修至起床,邹楫就不见了。
每天都是这样。
易修至一如往常地起床洗漱,走进厨房往锅里看。
邹楫没有给他留早餐。
易修至的手轻轻颤抖,转而看向冰箱。
……也没有留字条。
易修至呆在原地。
以前再怎么生疏,邹楫都还是会给他准备早饭的啊,怎么今天突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易修至垂头丧气,好像也感觉不到饿了。
他关掉厨房的灯走出来,看见圈圈跳到他的腿上。易修至蹲下来,揉着圈圈的狗头,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
易修至沉吟半晌,缓慢开口问圈圈:“你说,邹楫到底什么意思啊?”
圈圈伸着舌头哼哧哼哧,歪着脑袋看向易修至,一对眼睛瞪得溜圆。
易修至勾了勾嘴角。
他能指望一只小狗知道什么呢?
易修至站起来的时候,圈圈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冲他叫两声,往书房走了几步,转过头来看易修至。
见易修至没有动作,圈圈跑回来,叼起易修至的裤脚,把他往书房的方向拽。
易修至被拽得挪了一步,低头看着圈圈期待的眼神,想了想问:“你是让我跟你走吗?”
圈圈松开了他的裤脚,跑到书房门口。
它用两只后腿站起来,前爪按住门把动了动,把书房的门推开。
易修至跟着走进了书房。
“你带我进来做什么呢?”易修至环视一圈,没搞懂圈圈的意思。
圈圈冲角落的木梯叫唤,往木梯上跳了几步,转身看向易修至。
易修至从木梯下面往二楼望,上面没有窗户,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你想让我上去?”易修至问。
圈圈“汪”了一声,易修至好像看见小狗冲他点头。
“但是不行啊,”易修至想到刚来的那天邹楫给他下的禁令,“你爸爸不让我上去。”
易修至便坐回沙发上,搂着圈圈靠了会儿。
肚子有点饿,但易修至没有心情做饭吃。他躺在沙发后,忽然听见门锁一响。
邹楫脖子上搭着条毛巾进来了。
Alpha的汗水里有浓郁的红茶味,飘进易修至鼻子里。
他抬起眼,跟邹楫对上视线。
邹楫穿着速干的紧身衣,宽大的肩膀和健硕的胸膛被勾勒出来,看得易修至不自觉想到他们做的那天晚上,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邹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抬起水杯往嘴里灌,平复好呼吸之后,他嗓音低沉道:“晨跑忘了看时间,饿了吗?”
易修至点点头,没再多说。
他们最近的交流少得可怜,有时间甚至一整天都没有一句话。
就像真正的契约婚姻。
听到邹楫的解释,易修至心里好受了一些。
邹楫只是晨跑,不是丢下他一个人不管。
至少还记着给易修至做早餐,不是故意不留字条。
邹楫换好衣服出来洗了把脸,才走进厨房给易修至做早饭。
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餐后,邹楫又躲进了书房,一个人工作。
易修至在沙发上躺得无聊。
他像食髓知味一样,脑子里总会不停地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可是太久了。
他后颈上、脖子上、胸前、腰间,所有青的紫的红的痕迹都消失了。
邹楫也没有再给他弄出什么印子,连普通的肢体触碰都没有。
前几天易修至故意没戴戒指,在蛋糕店前面跟Alpha外卖小哥聊天说笑。
邹楫看见了。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回目光,没有阻止。
也没有再提戒指的事。
易修至想吃红茶蛋糕了,这是他们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爷爷教过他,于是他跑进厨房自己鼓弄。
一做就是几个小时。
易修至把红茶蛋糕托在大盘子里,正要端进书房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易修至看见绿毛在门口,便开了门。
虞鸣手里抱着平板,上面堆着一叠纸,见邹楫不在,便拿着纸张对易修至笑着晃了晃。
“花房的设计图,给你看看。”虞鸣正常说话的时候,声音没那么刺耳,有种花花公子的感觉。
易修至便让虞鸣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热水。
易修至说:“我去叫邹楫来看吧。”
毕竟这栋别墅是邹楫的,他做不了主。
但虞鸣叫住了他:“他说花房是给你修的,肯定是听你的啊,坐下坐下,你决定就行了。”
易修至迟疑半晌,从书房门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