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楫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声道:“没事来我家做什么?”
电话那头三四个人哄笑起来,虞鸣说:“你不是让我给你设计花房吗?我总得先参观一下,顺便叫上几个老兄弟叙叙旧。”
理由充分且正当。
但邹楫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不行?”虞鸣死缠烂打。
“别打扰我先生睡觉。”
对面一阵嫌弃的笑声,易修至被“我先生”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看向窗外。
他怎么说得这么自然。
邹楫余光看见易修至的动作,说:“挂吧。”
易修至按了挂断。
回到家里,邹楫收拾了一下客厅,转头问:“宝宝,你介意他们来吗?”
“我没意见。”易修至说。
他有点看不懂邹楫的意思:“你不是拒绝了吗?怎么还收拾啊。”
邹楫搬出两箱葡萄酒,放在餐桌旁,冷笑一声道:“他们才不管我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易修至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暴力地敲响。
他现在懂了。
邹楫打开门,四个Alpha走了进来,鞋也不换,直接踩到光洁的地面上。
走在最前头的一个挑染着绿毛的Alpha蹲下身,把圈圈抱了起来。
四个人看到易修至,怪叫着看向邹楫。
邹楫揽着易修至的肩,跟他一一介绍着。
那个绿毛就是虞鸣。
唇钉男叫边凯。
戴着金丝眼镜的叫章承。
胖墩叫凌勇。
邹楫把易修至往他怀里搂紧一些:“我先生,易修至。”
绿毛和唇钉男吹着口哨跟易修至说Hi。
金丝眼镜朝他点了点头。
胖墩笑着跟他挥手。
易修至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便抿嘴笑了一下,小声道:“你们好。”
四个人在餐桌旁依次落座,往高脚杯里倒入酒液。
邹楫进厨房弄了几个小菜,四个人也没等他,自己喝自己的。
他们的视线不时落到易修至脸上,唇钉男凑过去,朝易修至抬抬下巴,问虞鸣:“是大学那个吧?”
虞鸣看了易修至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像。”
金丝眼镜锐利的目光从易修至身上收回,下了结论:“就是他。”
易修至听得云里雾里,转身进厨房帮邹楫端碗。
邹楫转过来看易修至微红的脸,温声道:“不想见他们就先上楼吧,关门没那么吵。”
易修至摇摇头:“没事,我陪你坐会儿。”
两人端着碗筷摆在餐桌上,邹楫和易修至坐在一起。
唇钉男端着酒瓶,给邹楫倒上,随后举起酒杯,声音比喇叭还大:“来,恭喜我们小邹总抱得美人归!”
易修至面前是一杯牛奶,他没有陪酒桌上的人说笑,只是安静地玩着手机,听他们调侃。
他听到虞鸣拍着邹楫的肩,十分感天动地地说:“老邹不容易,这么久终于追到了。”他举起酒杯,伸到邹楫面前,“走一个。”
易修至恍惚抬头。
终于追到了?
什么意思?
金丝眼镜看见易修至懵掉的神情,又见邹楫小心翼翼地扫了易修至一眼,就猜到易修至还不知道邹楫喜欢他。
“你踹我干嘛?”虞鸣用他锯木头的声音吼了一声,一个劲给邹楫灌酒。
金丝眼镜无奈扶额,跟虞鸣碰了一杯,沉声道:“闭嘴吧。”
几个人喝得有些上头了,从邹楫结婚聊到别家Omega,再从祖国历史聊到宇宙航天。
易修至垂着头在玩钢琴块,眼皮不受控制地打架,手上的动作一慢,遗漏了一块。
游戏结束。
易修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靠在邹楫肩上。
邹楫转过头,看见易修至眼睛快要睁不开,放下酒杯把易修至抱在怀里。
“行了,你们回去吧。”
易修至躺在邹楫腿上,往里蹭了蹭,听见虞鸣吐槽道:“你个耙耳朵。”
“嗯,”邹楫毫无负担地接下这个标签,把杯里的最后一点酒灌进嘴里,声音低沉地赶客,“滚吧。”
“行行行,见色忘友。”虞鸣嘟囔一句,他酒量算好,现在还算清醒。
金丝眼镜喝得也克制,脸上还没红,平静地看着邹楫说:“下次再约。”
另外两人就不一样了。
胖墩喝得烂醉,趴在桌上打鼾睡着,额头上布满汗水。
唇钉男在撒酒疯,被虞鸣架着手臂抬起来的时候往前趔趄。
虞鸣把人送上车,记着他的任务,在邹楫的院子里看了一圈,量了尺寸,隔着落地窗冲邹楫比了个“OK”的手势,就挥手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邹楫把易修至抱上床,盖上被子下楼收拾残局,洗完手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易修至醒了过来。
“老公,”易修至眼里还有困意,见邹楫躺下来,他缩进邹楫怀里,勾着邹楫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问,“那个虞鸣说,‘终于追到了’,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