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邹楫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易修至重复:“你需要晚安吻吗?”
邹楫眼里的欲念简直要把易修至掀翻,偏偏面前的Omega什么都没意识到,单纯地搂着他的脖子,还撒娇一样歪歪头。
太干净了。
“不用。”邹楫把易修至的手从身上抓下来。
他还是别玷污对方了。
邹楫把门关上,背过身贴在门后,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他什么也没听到,唯有心跳喧嚣,呼吸过重。
易修至……
别勾引我了。
易修至眼见着邹楫沉着脸把门关上,一时差点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要呢?
听边陆宁说,Alpha都很喜欢晚安吻的啊。
他回到房间,望着天花板,还是没想通邹楫怎么突然变脸。
手机亮起屏幕,是邹楫发来的消息。
「除夕那天有家宴,你准备一下。」
「好的。」易修至回复。
还能交代事情,应该没生气吧?
易修至转过身,他的面前,邹楫离他只有一墙之隔。
他想象着邹楫的睡颜,缓缓入睡。
邹楫却没他那么洒脱。
邹楫平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额前,望着一片虚空。脑子里不断地回放易修至的脸,他的声音萦绕耳畔。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心跳会变快吗?
——会。
——你需要晚安吻吗?
需要。
邹楫闭上眼,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内心的悸动抑制不住。
易修至的嘴唇很薄,唇色红润,像带着水珠的樱桃。
他也想尝尝。
-
衣服是在一周后送来的。
易修至听边陆宁的话,连着一个星期都抢着给邹楫做早餐。
邹楫刚开始并不同意。
然而易修至就像跟他杠上一样。
邹楫七点起,易修至就六点半起。
邹楫六点起,易修至就五点半起。
总要跟邹楫比谁先起床,才能抢到掌管厨房的权力。
邹楫担心他睡眠不足,只好认栽。跟易修至谈判一晚过后,才说服他七点再起。
易修至的早餐一周不带重样,每天都趴在桌上,眼巴巴等着邹楫先吃一口。得到邹楫一句“好吃”的夸赞后,才心满意足开始动筷。
邹楫把狗绳给圈圈套上,圈圈就知道要出去玩了,跳起来拍下开门键。
“宝宝,一起吗?”邹楫对着收拾餐桌的易修至。
“等等我。”易修至把擦桌纸往垃圾桶里一扔,跟在邹楫身后。
-
别墅区里有个人造湖泊,开发商在这里建了公园。
邹楫牵着萨摩耶,和易修至并肩跟着圈圈转。
早晨年轻人少,都是一些头发花白的人。地上搁着个大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老人站在木桥上打太极。
他们从老人身边路过。
易修至踩着木板,抓起邹楫的胳膊。
易修至应该是有点冷,帽子紧紧扣在头上,拉链遮住了下巴,右手揣在兜里,左手拉着邹楫。只有一对眼睛灵动地转着,看向邹楫的时候弯起来。
邹楫以为易修至手冷,垂眸看一眼被抓住的手臂,就牵起易修至的手,塞进衣服侧兜里。
易修至抬了下眼皮,随后低头笑出声来,头不自觉地往邹楫肩上靠。
邹楫的衣兜很暖。
易修至并不是手冷的意思,但也没有把手抽出来:“你还记得我们大学的湖上也有这种木桥吗?”
邹楫错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耳根冻得通红。
“记得。”
“我那时候很少从桥上走,都是绕远路,因为总是担心哪块木板突然断掉,一不注意就掉下去。”易修至开玩笑地说着。而脚下的动作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地踩在积着薄雪的木板上,“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
他是真的怕。
学校的湖很大一片,根本看不到深度。木桥踩上去总会有轻微的下沉,年头也有些久远。
即使知道不可能,走上去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感到紧张。
邹楫没有回答“杞人忧天”的问题,而是把易修至往他的方向揽过,稳稳地护在怀里。
“以后不走这里了。”邹楫说。
Alpha的体温很热,像个行走的火炉,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温暖。
易修至往邹楫的身上贴了贴,红茶的味道让他感到心安。
随口拿以前的事开玩笑罢了,没想到邹楫居然听得上心。
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到走下桥,易修至轻轻点了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邹楫的手从他肩上撤下,原本被捂热的地方温度慢慢消散,转而被刺骨的寒风取代。
更冷了。
下一秒,邹楫把手伸进兜里,握住了易修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