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声与口哨声中，江浸月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夜质问“我是影子还是替代品”，楚砚连瞳孔都没收缩分毫，此刻肩头残留的温度却像团火，烧穿了他预设的所有冰冷结局。

他并未预设过楚砚会出来为他解围。

当他慌乱避开指挥官漆黑瞳孔时，正撞见王勉夸张地撅起嘴唇做亲吻状。

这种暧昧的调侃本该令人恼怒，可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悸动却——江浸月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被沉重的训练折磨得不正常了。

作为前线向导，江浸月处理过无数哨兵暴走的精神图景。

那些裸露的神经突触、沸腾的情绪岩浆，乃至濒临崩溃的感官过载，都不及此刻指挥官残留的体温更令人眩晕。

或许该归咎于白塔课程缺失的某个章节，当他试图解析这种陌生的颤栗时，终端突然弹出的岗位通知截断了思绪。

“欢迎留在alpha小队。”莱蓓的指尖在虚拟屏上划出莹蓝弧光，正用电子签章批准系统自动推送的入队申请，“毕竟你最重要的任务是……”

“当楚队的专属充电宝！”王勉抢答引来哄堂大笑。

“……哈。”楚砚扶额，就像是在慨叹自己对这群嫡系亲兵的威慑力只能持续几秒钟。

江浸月则眨了眨眼，在一片欢腾气氛中，好像只有他还在昨晚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抑郁之中走不出来。向导的精神图谱始终稳定，和欢乐的现场氛围格格不入。

暮色降临时，莱蓓在更衣室突然顿住。

水汽氤氲的镜面映出她蹙起的眉峰：“咦？白塔……有第72届吗？”

自语被哗哗水声淹没，恰如这疑惑如流星般，只是一瞬间划过向导的心头。

而向导专属宿舍内。

走廊尽头的淋浴间里，江浸月仰头承受着水流冲刷。

热水滑过肩胛时，LX-09的印记泛起灼痛，像是有谁正用精神触梢细细描摹那些数字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