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雪回了家,发现家中父母二人皆正襟危坐于餐桌前,饭菜摆了满桌,二人却都没动筷。
“这是在等我吗?”
江溪雪进屋,落座桌前,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没瞧见江大力。
“大力呢?不叫他出来吃饭吗?”
她转头望向母亲,发现江母眼眶微红,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
“这是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筷子,双手捧住江母的脸。
“怎么还哭了呢?江大力惹你生气了?”
江母难为情地撇开脸,伸手抹了把眼泪。
“不是江大力,是你。”
“啊???”
江溪雪不解,回头望向父亲,身后的江父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
“我怎么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打着哑迷,江溪雪皱着眉头来回扫视:“我最近都没在家啊,更别说惹事了。”
她回想自从回村这些天来,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是和叶清川在一块的,根本没时间给这二老添乱啊。
“呜呜你还好意思说,你心中可还有过这个家?”
江母掩面训斥,一句话便点醒了江溪雪。
原来是看不惯自己还和叶清川厮混在一起。
江溪雪捏了捏眉头,无奈道:“娘,我和叶清川清清白白,只是玩得好而已,你就别看不惯我俩啦。”
“他如今也中了举,正准备明年的春闱呢,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在好好学习。”
江溪雪正安慰着,岂料身后的江父却忽然发了飙:“学什么学?你大字不识一个,跟着他身边能学到什么?!”
那嗓音大得将江溪雪惊得抖了三抖。
“爹,你别生气。”她又转身去安抚突然暴怒的江父。
“你可知你是女子?”江父站起来指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一个女子,整日围在一个男人身边转悠,像什么话!”
……
事情有些脱离江溪雪的控制,她被囚困在餐桌旁,一边是失望痛哭的母亲,一边是红温发怒的父亲,两头为难。
“你们先别哭了,也别骂了。”
她有些恍惚,扯着江父的衣袖想让他坐下。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嗯?”她转头望向依旧还在抽泣的母亲,寻求一个对视。
……
……
原来是被刺激到了。
江溪雪在心中又将那群睁眼胡说八道的村民们骂了一通。
听江母说,就在今天上午,不满足于只巴结叶家的几家村户居然找到了江家。
在厅堂坐着喝了几杯茶的时间,张口闭口就是询问江、叶两家婚期的事。
可压根没这事儿,能问出个什么呢?
那几家村户瞧着江父江母遮遮掩掩的样子,心中答案了然。
脸上的笑容从最初的讨好变成了讥讽,临走时还假模假样地提上来叶母年轻时的故事,说着惋惜的话,却看不出一丝悲伤的神情。
江母断断续续地边抽泣着边讲,讲到最后竟恶狠狠地骂了起来:“一群孬歹子,忒不会说话!”
江溪雪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却被江母逮个正着,手背被拍打了一下。
“你还笑得出来!人家说你就是下一个叶家娘子哩!”
身边的江父也冷哼一声,道:“还成天往他家跑,不知羞。”
知道了来龙去脉,同叶清川只有革命友谊的江溪雪只觉得荒谬。
“好啦,没事的。”
她一手揽住江母,一手揽住江父。
“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去,只是我同叶清川,是当真没什么的。”
“那你为何总是跑去他府上?”
“嗯……?”
这给江溪雪问住了,她几个月前为了耳根子清净,亲自实锤了自己与叶清川的传闻。如今江母又问起来,若是再用同样的说法,怕是会让他们觉得自个儿女儿是个倒贴的舔狗了。
“我是为了学习。”
“学习?”
江父不信,“你可知你周岁时,我带你抓周,你抓了什么吗?”
江溪雪有种不好的预感,忐忑道:“抓了什么?”
“呵,你去厨房抓了一碗米饭!”
“……”
“那地上我铺了锄头、算盘、银票、话本子,你都看不见,只想去厨房吃饭。”
“……”
不是,咱这一穷二白的还学啥富贵人家抓周啊,抓了又给不了,当然是面前的饭碗最重要啦!
江溪雪默默吐槽,没说出口。
“如今你活了二十多年,却说自己想要读书?!”
“爹啊!”江溪雪挽住江父的手臂,笑盈盈道:“人是会长大的嘛,那小时候的我喜欢什么,长大了也不见得会一直喜欢啊。”
“如今我爱上了读书,我想读书!刚好,身边就有这么一位读书多年的朋友,我自然是珍惜极了的!”
她一通胡扯,惹得江父江母皆一脸狐疑地瞥着她。
“此话当真,真的这么想读书?”
“嗯嗯。”
江溪雪闭眼点头,没注意江父江母隔空对视的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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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这边已经闭门谢客了。
一部分原因是叶母和叶清川都懒得同村里那些人虚与委蛇,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叶清川听了江家的遭遇气的。
【一群蠢货,就知道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