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说了,那日考场内起了大火,考生没出来,在号舍间被活活烧死了。”
“哎呦真的假的?好好的考场怎会起火?”
“这谁能显得,听说他们入场前搜身都搜了百来回了,总不能是人为纵火吧?”
……
今日是放考的日子,江溪雪挤在接考的人群里,不动声色地偷听着身边人的交谈。
起火?
江溪雪神色未变,心中却闪过一丝焦虑。
她在省城内没有关系网,这些天来也没听到考场有走水的消息,凭着身边人的三言两语,难免会担心到叶清川身上。
那人向来倒霉,不会真出什么是吧。
出神之际,考场前的栅栏门已经被收了起来,有不少稀稀落落地考生走了出来。
江溪雪依旧站在那天的送考处,踮着脚伸长脖子探望。
“仔仔,听说考场有失火可是真的呀?”
身边的妇人拉到了自家瞧着便有三十来岁的儿子,接过他的书篮打探道。
“不知道不知道!”只是她儿子是个脾气不好的,还没待江溪雪去听一耳朵,那人便朝着自家母亲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考试累死累活,你也不知道将府上马车带的近些,还要我走这么些路。”
“欧呦仔仔,是娘不好,马车就在前边,娘带你过去。”
……
看着逐渐远走的二人,江溪雪心中一阵恶寒。
原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乏一些大龄宝男的存在。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从他们的对话中江溪雪大抵能推断出失火的事应该是真的。只是叶清川迟迟不出来,江溪雪的眉头紧皱。
莫不是他真是那个倒霉的?
眼看着考场门前没剩多少人了,江溪雪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逆着出来的人流,埋头只想进到考场一探究竟。
忽的,手臂被人用力拽住。
“去哪?”
竟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叶清川!
“不是说在这儿等吗?你这着急忙慌得是要去哪?”
江溪雪见到人,总算松下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再晚点出来我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去认领你的尸体了?”她一拳砸到了叶清川肩膀上,后者则痛苦地龇牙咧嘴。
江溪雪拉着人往道路上走,“我听说考试期间发生了火灾,出了人命,生怕是你这个倒霉蛋。”
“怎么,担心我啊?”叶清川一把揽住江溪雪的肩膀,没正形地勾肩搭背。
江溪雪被这人的没心没肺无语到,实在无言以对。
“虽说那火灾确实发生在我不远处,不过哥福大命大,没被烧咳咳咳!”
叶清川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地咳嗽打断。
“怎么了这是?”江溪雪替他拍背,“感冒了吗?”
叶清川清了清嗓,缓缓道:“没事,可能好些天没能说话,不习惯吧。”
……
江溪雪沉默。
“哈哈哈,开玩笑,别生气嘛。”
叶清川跪错得快,“应该是被烟熏的,没事。”
他很快向江溪雪解释:“考生号舍都是相连着的,那天起火的号舍离我的很近,起火时难免闻了些烟味。”
叶清川又笑,伸手想要抚摸江溪雪皱着的眉头,“真没事,别担心了。”
“谁担心你?”
江溪雪躲开他的手,大步往客栈走。
“喂,走那么快干嘛?”
叶清川冲女孩喊道:“没担心就没担心嘛,要不要吃糖葫芦?”
女孩并不理会他,他也只得无奈地笑笑,抬脚快步追上前。
.
回到客栈,两个房间内都没找到江溪雪的踪影。
“又跑哪去了……”
叶清川丢下背上的书袋子,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床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屋内油灯昏黄闪烁时了。
江溪雪正坐在桌边,支着脑袋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清川躺在床上就这样静静地瞧着出神的人,没有出言打扰。
一楼是接待客人用餐的地方,此时约是饭点了,在二楼的房间内能听见一楼传来的嘈杂声响。
“你什么时候醒的?”
江溪雪回神时便发现原本睡着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感觉没怀什么好心思。
“刚…刚醒。”
偷看被逮让人有些许窘迫,叶清川不自觉地红了耳廓。
“你坐在这儿在想什么呢?”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我在系统商城给你找书呢。”
“啊?”
江溪雪瞧着床上那人的呆愣样,有些好笑。
“万一呢,万一真如你所说顺利通过了乡试,不就得准备准备明年的春闱了嘛。”
江溪雪脸上带着笑,叶清川却觉得自己已经提前入冬了。
心寒,实在是心寒。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
江溪雪抬手掀开桌面上一个瓦罐的盖子,里头的热气马上腾跃而上,丝丝甜味弥漫在空气中。
“起来把这个喝了,我特地托客栈老板让人熬的。”
叶清川起身,蹭到江溪雪身边。
望了一眼面前冒着热气的瓦罐,里面装的居然是川贝雪梨汤。
叶清川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江溪雪。
“对我这么好?!”
江溪雪抬了抬眉毛,示意他喝。
“妈呀……”叶清川抱着那黑色的小瓦罐,“如果有手机就好了,我要发一百个朋友圈。”
“你无不无聊?”不出意外被踹了一脚,“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