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太困了,昨晚两个小时的睡眠让她今天以头抢地,有一种快要猝死的错觉。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如冰雹一般,粗暴急促。
蓁祈不耐地皱了皱眉,她记得自己设定的时间明明是三个小时之后,所以不可能是外卖到了。
她有些烦躁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想要将头埋进靠背的沙发枕里,可左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咯着她,稍微一动,就会有明显的疼痛感,于是她下意识地朝右边滚去,全然忘了她现在躺着的不是宽阔柔软的大床,而是窄条形的沙发。
只听得“扑通”一声,蓁祈以四脚朝天的方式狠狠砸向地板,登时,所有的瞌睡都被痛感驱逐出境。
“啊啊啊——痛痛痛!”蓁祈像只蛆一样扭动在地板上,凡是砸向地板的关节都如同散架一般,罢工叫嚣,让她一时半会儿起都起不来。
门外的人像是等的有些着急,敲门声愈发急促了起来。
蓁祈这才意识到是真的有人找自己,她强撑着桌沿爬起来,朝门口大喊一声:“马上!嘶——”
最后,她一瘸一拐地打开门。
来人是身穿绿色马甲的送奶工,戴着同色系的帽子和口罩,看起来还蛮环保规范的。
蓁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点过牛奶,好奇地多瞅了片刻。
那人将牛奶送到,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蓁祈这才困惑地将牛奶接过来,走向桌子,她记得日记本里写到,陈寒应该是有乳糖不耐受,是不会喝牛奶的,所以她想这会不会是伍竹岛给自己订的,毕竟送奶工也没有说牛奶是谁订的。
于是蓁祈将牛奶小心放进冰箱,重新摆烂在沙发上,墙上云朵样的时钟显示才过了一个小时。
她气愤地狂跺脚,想倒头继续睡,可一侧身,屁股下面却又传来方才熟悉的钝痛感。
她掀开薄毯子,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到了沙发内侧,斜插进沙发缝里,硬边翘起,所以才会戳到她。
蓁祈有些失笑地将手机拿出来,在桌面上放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
视野随着眼皮的越来越沉,变得愈发狭窄,黑色的手机边在视野里逐渐被无限拉伸延长,在促狭的模糊视野里,变得巨大、宽展、占据中心。
疼痛的感觉,无意识的翻身,摔落的沉睡者,宽阔延展的平面......
“呼——”
蓁祈腾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脑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明亮锐利,如同一根细细的线,将零散错乱的线索和猜测一点点串联成行,整整齐齐码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