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大本营中,军师在排兵布阵,这是他多年来玩的游戏。
或者说是他的工作。
他还没有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图纸。
现在已经是晚上,牧战德也结束了今日的公务,特意来找军师聊天。
牧战德进来后,看着他在玩弄他的那些小人,也打扰,走到书桌去,自己坐下来歇息。
“这是新来的图纸?怎么这么旧了,将苑也不用如此辛苦。”
牧战德只是拿着把玩,没有打开,自然不知道是停云绘的。
“在说些什么胡话。”
军师只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也别不好意思,勤劳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个人也不知自己在鸡同鸭讲。
军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
“这是什么?”
“图纸啊,通用的布匹你忘了?”
军师没有理会牧战德,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来,然后打开。
入眼是熟悉的笔触。
军师将它展开,细细地看。
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有几处没有完善,有几笔是陌生的模样。
“这是停云重新画的。”
“进来。”
军师让门口的人进来。
“这是谁放进来的。”
“回军师,是今日午时,一个新兵送来的,说是军师的东西。”
说完看门的也就出去了。
“鹤颂,哈哈哈,定是他。”
“给我看看。”
牧战德接过图纸来,细细地看。
“甚好,甚好。”
“将苑啊,你一定会喜欢鹤颂的。”
牧战德感叹。
“你就真放心他在新兵营里,你要让他在那呆多久?”
军师有些好奇宋应辰是什么样子了。
可能是无聊久了,想要个新玩意儿来玩。
“放心,再过些时日吧,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正说着,送信的,就来了。
“将军,是牧看哥来的信。”
牧京说着,很是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牧看的消息了。
牧战德顿时严肃,拿起信就开始看。
是停云写的,主要就是说太子的事,还有仲夏。
牧战德看完,军师看。看了之后,脸色都不好看。
牧京也不敢多问,就退了下去。
他想着今天还没有去看那个新兵,该去看看,不然出什么事,他担待不起。
宋应辰回到军营,吃了饭后,就回房间了。
也没闲着,嘴巴里念着些诗词,旁的人都听不清,也听不懂就没有打扰他。
“宋兄,有你的信。”
“宋兄,你看我娘给我寄衣服了。”
邓培去取自己的东西时刚好看见了宋应辰的信,就一并拿回来了。
只是他没有发现暗处有一个人看着他将信拿走才放心。
是故意放在那里的。
宋应辰看了字迹,是宋府先生的手笔,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拿出来看。
信中没有半点寒暄,没有半点在意他的意思,只是诉说着他的夫人行事多么的鲁莽,多么没有礼义廉耻。
宋应辰看完,笑了笑。
想着停云能把唐氏气成那样,真是有实力。搬出去也好,搬出去免得受气。
不知唐氏写这封信是何意,难道是想让他们夫妻产生间隙吗?
他们本来就还没有熟悉。
宋应辰笑完后,就将信烧了。
没什么好留下保存的。
也是可笑,明明停云的信后写,却先到。
“宋兄,你怎么将信烧了,不高兴吗?”
邓培在试新衣服,看见灯突然一下亮得厉害,害怕将自己衣服烧咯。
“没事,你这衣服真好看,令母的手一定很巧。”
“那是自然,不光我母亲,我妹妹也一样,以后一定可以嫁一个好郎君。”
宋应辰从未穿过唐氏做的衣服,一是她不会,二是她无心。
“宋兄,你可有婚配?我妹妹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宋应辰正在喝水,听了邓培的话,差点吐出来。
整理好自己后,宋应辰才回他的话。
“感谢厚爱,宋某已成婚。”
“也是,宋兄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早就成婚了。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应辰也在想,停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无法形容。”
“好了,你快试衣服吧。”
宋应辰不想再和他聊下去。
确实无法形容,但是邓培以后会知道,那是整个军队的大小姐,将军的嫡女。
京中。
准备洗漱的停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个不够,不一会儿又打了一个。
“小姐这是怎么了?今日也没有受凉啊。”
槐序关心道。
“肯定是有人在说小姐坏话。”
荷月义愤填膺地说,像是要去将那小人揍一顿的样子。
“好了,别大惊小怪了。没事的。”
“槐序姐姐,明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停云洗漱完,正坐在镜子旁自己拆头发,这头发箍得她头疼。
“小姐,明日牧看说要去拜访一位将军的门生。”
“是谁?”
“是兵部侍郎储忠庆。”
“何故要去拜访他?”
“去询问些事情。之前将军回来,他没有来拜访,将军有些事要问他,一直没有机会,只能由小姐代劳。”
“那只能偷偷去,免得叫人看见,生出些不好的闲话。”
“小姐放心,这些牧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停云今夜睡得不是很好,不知是有事情压在心上,还是怎么地,醒了好多回,总是不安心。
睡不好的也不止她一人。
宋应辰今夜又做噩梦了,这是来边关后,第一次做这么恐怖的噩梦。
睡梦中总是有豺狼虎豹在追赶着他,好不容易到家,却又来到了另一个虎穴,那些可怕的东西将宋应辰踩在脚底下,让他喘不过气。
宋应辰被吓醒了。汗珠还挂在他的鼻梁上。
月光从窗子撒进来。
将宋应辰分成两半,一半在月光中显得那么神圣,一半隐在黑暗中看不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