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母亲做这衣服,我和哥哥都未曾穿过呢。”
牧请露练完武回来,坐在袁氏旁边,故意这样说。
“你们在这京中什么样的没穿过的,吃什么飞醋。”
袁氏呵责,但是语气却是宠溺的。
“是是是,母亲,我来帮你,上次买回来的花线还没有用完,刚好给二哥哥绣,他喜欢鲜艳的东西。”
“你个小鬼,哪还不快去拿过来。”
“是。”
说完,牧请露就回房拿绣线去了。
“说来惭愧,鹤颂来过那么多次府上,也没给他量量身形,现在走了,连衣服都没法给他做。”
袁氏说着,有些愧疚地看着停云。
停云没说话,但在心中暗暗地想,唐氏好像从未给宋应辰寄过什么东西。
她也没有寄过。
“姐姐,我拿了两幅花样,你也来试试。”
牧请露回来,手里抱着许多东西。
“我不太会。”
“没事,停云,就随便学学。就当消遣时间。这日子啊,最是不好熬。”
袁氏在一边宽慰停云。
“姐姐,你看就这样,你把线想成笔,然后你要用笔把这朵花填满,就这样简单。”
牧请露热心教导。
停云其实也想试一试,就拿起来,学着样子,试试。
见停云开始尝试,也就没打扰她,都开始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不知为何总是有风,将花瓣吹落,落在桌子上,落在停云身上,落在绣布上。
停云为这如此静谧的时刻动容,像是以前与祖母在一起的日子。
其实这段时间停云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没有了盼头,总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可是却真的没什么事。
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应该好好适应适应这里的生活。
“姐姐,你绣得很好,明日我教你藏针脚可好?”
牧请露时刻注意着停云,害怕她伤到自己的手指,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好,看来真要拜请露为师了。”
停云拿她打趣。
看着自己手中有些许样貌的花,还很开心。
“请露,去看看你哥哥回来没有,昨日他说要找你的。”
“有吗?这会儿他应该还在问夫子问题,没有这么快。”
“你去看看嘛。”
“好吧。”
袁氏将牧请露支走了。
“姨娘是有什么事吗?”
停云疑惑,有什么事是请露不能知道的。
“停云,这鹤颂已经去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消息,你不担心吗?”
“我……”
停云不知袁氏会问这个,就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最后想了个理由。
“爹爹和老师会将他照顾得很多的,姨娘不必担心。”
“那能一样吗?傻孩子。”
“你们是夫妻,刚刚新婚,就让你们分居两地,实属无奈,因为这件事啊,你爹还很惭愧。”
“姨娘,我和他还不熟。”
停云想起自己和宋应辰的关系,根本不像是夫妻,像是互相好奇的陌生人。
“感情,都是要慢慢培养的,当初我和你爹也是分居两地,我又不会写字,就日日给他做衣服,给你们几个小孩子送东西,偶尔让人代写一封信,也是词不达意。你爹那时候年轻,正是忙的时候,顾不着写信,有时一个月写一封,有时三四个月写一封,但每次和信一起会带来很多稀奇玩意。就这样,相互理解,相互在意,也就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后来他就几年回来一次,我有时候也去看你们,但是之后你祖母年迈,离不开人,就再没有去过。”
“边关我是去过的,苦得很,当士兵更苦,也不知鹤颂适不适应,他啊,当了二十年的书生,这一下去舞刀弄枪,怕是很难过啊。”
袁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得停云都有些感动了。
“姨娘,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哎呀,你这孩子,我让你心疼鹤颂,你怎么反倒心疼起我来了。”
袁氏本来都要流泪了,被停云这句话说得生生憋了回去。
“我能嫁进牧家,是我的福气,你别心疼。”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让你关心关心鹤颂,这两个人的事,总要你们自己经营。”
“姨娘就说这么多,也不烦你了,这会儿,该吃饭了,不知荷月今日又学了什么好东西。”
袁氏整理好情绪,就拉着停云去了前厅。
停云一脸懵地吃完了饭。
饭后,袁氏就去祈福了,这是她每日雷打不动的活动。
停云本想再绣一会儿花,今天在兴头上,感觉就想干这一件事。
可是请露说天暗了,对眼睛不好,明日再绣。
作罢,停云只好回自己的屋子。
槐序刚好收拾完东西,见自家小姐愁眉苦脸地坐在桌边,就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可好,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