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必要与官府通消息,至于你们为什么如此恨官府我倒想听听。”
“你到底是谁?”林栖还没有蠢到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的地步。
“不愿意说,那我就来问问你。”牧随风无视林栖的话,此刻也直勾勾地看着她,如她白日里看他时一样。
“去年为何要打劫运往边关的粮草,你可知边关有多少人等着这批粮草救命。”牧随风义愤填膺地说着。
此刻他虽是一个人在此,但他的气场,感觉身后有千军万马。
此问题一出,林栖就知他不是一般人,就不敢轻易动他。
只是确实也戳到了她的痛处。
“你今天也看到了,我这寨子是什么规模。我们又怎敢以卵击石去抢粮草。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的官员手脚不干净,私吞了粮草,却将罪名安到我们头上,还以此向朝廷借了许多官兵来围剿我们,想要封我们的口。你可知去年,我的养父母无缘无故地就被你们的官兵杀死了,这寨子是他们拼死才留下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倒想问问你,你们的官员办事从来都不在意真相吗?还是说我们这些贱命就只配做你们的替死鬼。”
林栖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牧随风对这个回答还是颇为意外,但随即又恢复镇定。
“这就是你们杀朝廷官员的原因?”
“那不然呢?我们也怕死耶,杀了无辜的人,阎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些官员是他们该死,他们以为自己是个官就胡作非为,逼着百姓多交赋税,结果都是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到最后又将罪名推到我们身上,说我们搅得百姓无法安稳生活。”
“你可知这里的百姓日日盼着朝廷能有个善心的官员来解救他们,可是从没有,运粮草不走这里,传信不走这里,什么都不会经过这里,自然秘密也就藏在这里。”
林栖说完,一直看着牧随风,想看看他这个一身正气的官员,会说些什么,来为他们自己开脱。
“从你们话中说得你们多么无辜可怜,那你们为什么不做平民百姓却到这山上来做山贼,你可知就算你们再无辜可怜,百姓们也不会把你们当好人。”
牧随风虽震惊但他没有被打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问这个问题,自己难道不会想想吗?连命都保不住,还管什么人言可畏呀!”
此时山上已经完全黑了,有风吹过,穿过树林,到这里时已经很小了,但伴随而来的声音却如河狮猛兽一般,要把寨子咬碎。
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林栖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此时倒显得尤为可怕。
“你们的事我日后自会查清楚,只是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我是来劝降的。”
牧随风将自己的令牌拿出来丢给林栖,然后继续说。
“我是边关的将军牧随风,本次随父回京述职,本昨日应该离去,只是听说此路山贼猖獗,特意前来一看究竟。既然你们有隐情,我自会上报,到时候还你们一个公道。现在我想劝你们随我去边关,一起保家卫国。”
林八听了这话,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牧随风,回想自己白日里的行为,顿时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牧将军,想必山下的将士就是你的部下吧,看来我今日是非同意不可咯。”林栖倒不是很意外。
“林寨主,你确实没有第二个选择,既然当地官员想要封你们的口,那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今年才刚刚开始,你们寨子已没有什么存粮,往后的日子就如刀尖舔血一般困难。你们一直窝在这里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官员你们是杀不完,也不会有个什么好心的官员来了解你们的难言之隐。所以随我去边关,我保你们衣食无忧,还你们清白,让你们堂堂正正地活着。”
“牧将军看我们倒是十分准,可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光凭你几个字,我就得带着兄弟陪你去赴死吗?边关不一定比这里好吧?”
“我给你立军令状,若我兑现不了,要杀要剐,随你。”牧随风拿出了军中那一套。
“好,牧将军,我跟你走,只不过,我们这寨子也得有人照看,以后若是立功了,回来了,我们还是得住这儿。”
林栖说着,她必须给自己留后路。
“好,我会派人告知当地的官员的,你也可以留几个人在这里。”
“牧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午后,所以烦请林寨主动作快些。”
“都散了吧,大家回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们跟着这位将军出山去打仗。”林栖这句话是对着自己兄弟们说的,只是话语中还是有些不信任牧随风,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人群散了之后,林栖就走了,只剩下林八和牧随风,气氛还有些尴尬。
“那个,牧将军,我之前都是和闹着玩的,你别介意啊,今晚你就跟我睡吧,我们一般天黑了,就睡觉了,省油也避免暴露。”林八说着,熄灭了旁边的火把,还是不敢正看牧随风。
牧随风想起林栖的话,也着实害怕林八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回绝了。
“八哥,不用管我,我在这守着,你去收拾东西吧,这路还长着呢。”
牧随风收起来了自己刚才说话时凶猛的样子,恢复了白日的谦虚温柔。
林八没走,只是在一旁坐了下来。
“牧将军怎会想到来此地呢?你们军队迁移不是走的另外一条路吗?”牧八卸下了一切防备,慢慢地说到。
像是在感慨。
牧随风也跟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