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举,是想要朝廷的官员都看清楚,牧家现在和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是牧家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他们拉拢。
虽是来充数的,可停云十分高兴。连宋应辰的位置挨她很近,她都没怎么在意,只看着皇帝安排的表演。
偶尔注意皇帝与自己爹爹说了什么话。
时而开心,时而警惕,倒变换的十分快。
宴会,自然少不了美食。
宫中的御厨,个个都是奇才,做出来的菜肴,好看又好吃。
停云对于刚上来的那道莲叶羹十分喜欢,连着吃了好几口。
吃时还会微微点头,眯着眼睛笑起来,轻轻晃动身子,像小猫一样,就快要载歌载舞起来。
“看来学了半月的规矩也没什么用处嘛。”宋应辰见停云那样,就心生一计,想要逗逗她。
停云听见宋应辰的话后,就放下勺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宋应辰,但脸上还是刚才满意的表情。
“吃东西时不要随意动,等会皇后娘娘看见又要说你的不是。”宋应辰没了刚才说话时的阴阳怪气,反而十分友好的地说。说完,将自己的那份莲叶羹递给了停云。
“多谢夫君提醒,我不动就是了。”
“不过规矩本来就是约束人的,警惕时肯定会一一记住,可高兴时总会全数忘记,露出本性。”
停云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应辰,不是平常那副谨慎的模样。
她这句夫君,倒是叫到宋应辰心里去了。
她好像从未叫过他的名字,所以宋应辰不知道她叫的夫君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此刻好像真的无法再真。
“快些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宋应辰有些慌张地将眼神挪开,然后指着桌上的羹有些急切地说着。
停云点点头,然后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只是这次十分优雅,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这勺子是宋应辰,他刚才疑惑有这么好吃吗?就尝了一口,刚递过去时忘记拿出来。停云显然也没注意太多,就直接拿起用了起来。
宋应辰发现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敢给停云说。
只是心中为何有些窃喜。
二皇子齐尚德与公主齐立苏坐在一处。他们两个都是贵妃所出,自小关系就十分好,就算齐尚德出去了两年,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因此而疏离。
齐立苏从出生就在宫中,没出去过。这些年一直跟在贵妃身边,倒是被教养得十分乖巧懂事。
从她出生到现在已经参加过大大小小许多宴会了,所以现在没什么兴趣,只是盯着对面的两个新奇人物看。
牧随风,牧闻雷在边关参加过许多摔跤,篝火宴会。可像这样歌舞平升,觥筹交错的场景倒是第一次见。
桌上的美食,美酒也都是从未品尝过的新鲜玩意。
牧伴阳和停云一样高兴,像小朋友眼睛睁得大大地观察着周围。时不时与别人眼神触碰,却又害羞地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敢重新抬起头来。
牧随风倒不是特别开心,如他害怕的一样,他看见的全是奢靡,这桌上的菜肴都是经过许多道工序才送到他们眼前,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以供边关百姓过好几个月的好日子。
牧随风无法与他们沉浸在这欢愉之中,他看了太多贫苦,所以看到这么豪华的场景,他只想问:凭什么?
在外人看来,可能他就是这么扫兴的人。
出席宴会的朝廷的官员也都打量着这两位青年,心中都各怀鬼胎。
若是将女儿嫁给他们两人,那就不用再惧怕什么了。
如意算盘谁都会打,香饽饽谁都想要。
“哥哥,他就是牧伴阳?”齐立苏看了牧伴阳好久之后,才侧过去好奇地问齐尚德。
“是,怎么你认识他?”齐尚德本是看着停云,被妹妹这么疑问,就看向对面的两位年轻将军。
“没有,今天第一次,只是这几日听了些他们的传闻。”齐立苏不知为何会紧张,就急忙解释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齐立苏还是开口问了自家哥哥
“哥哥,他要一直留到边关吗?”
“可能吧,要看父皇是怎么想的。”
面对齐立苏的这个疑问,齐尚德也不知怎么回答。
天心永远是多变的。
就比如停云,他之前以为这辈子他都见不到停云了,或者还有一丝希望就是他回来之后,那天他让皇帝高兴了,他就请皇帝赐婚。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回来,就知道了赐婚的消息,可是新郎不是他,而且这两道圣旨还是同一天下达的。
他想了很久,也颓废了很久,才弄明白,可能就算现在皇帝不赐婚,以后他也不会将牧将军的女儿赐给他。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赐婚的理由永远不是谁心悦于谁,而是谁对谁有利。
齐尚德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在管齐立苏,只是穿过中间的层层遮挡,看向了那边正在欣赏歌舞的停云。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与宋应辰也十分恩爱。
这些落在齐尚德眼睛里,全都是遗憾。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终究会成为一根刺,永远扎在齐尚德心中,每每想起都会刺痛。
但好在她现在人在京城,他可以偶尔见到她,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