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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插曲导致习喻有点心不在焉。
他们在河边等到了贺晋五人,一同出发去湖边。
看见阮鸿被压跪在地的身影,习喻脑海里那点不明思绪全被赶了出去。
他摩挲指尖,心想该留一条电缆在手里的,物尽其用。
“大家快来看!之前死的人全是他杀的!跟湖没关系,是让这人推下去淹死的!我昨天亲眼瞧着他把老张拖了出去!”
“还什么水鬼呢,我呸!阮鸿,你好歹毒的心啊,那可是和咱们相处了十多年的乡亲啊,你说杀就杀!”
瘦矮男人半弯着腰指着阮鸿骂,唾沫星子乱飞:“昨天我反复确认,怎么都不敢相信居然是你杀的人!”
“老张怎么你了?老黄老许他们又怎么对不起你了?你非得杀了他们不可?!”
“七条人命啊阮鸿,”男人痛心疾首,“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他嚷嚷得大声,附近住户全跑出来看热闹了。
本来听是湖边,大家伙还犹豫去不去,可一听这人喊的“杀人”“七条人命”,当即起了兴趣,大着胆子去了,还不忘通知周遭邻居一嘴。
就这么着,四周人越来越多,对着中间的阮鸿指指点点,嘴里碎碎念着些不堪入耳的话。
阮鸿被三个大汉压得严实,连抬头都困难。
不知道听见什么,他笑了起来,笑得喘不上气。村民们骂声都小了,以为他疯了。
正激情数落他罪行的男人停下来,转头啐他一口,又骂了几句。
场面极度混乱。
“靠,什么情况啊。”江韵一脸焦急,挤不进去在外围跳,“我们又错过什么重大剧情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没错过。”简疏说,“大致是昨天阮鸿杀了三个人,现场有人看见了,今天就带人把他抓了。”
“那些人真的都是他杀的吗?”陈禅错愕。
“不一定是他动的手,但一定是他帮的忙。”杜向林盯着阮鸿的背影,“那些人可能是鬼杀的,阮鸿帮鬼杀了他们。”
“村民们一直以为湖里有鬼,是鬼杀的人,所以他们对此只有惧怕,”崔瑶面色凝重,“但现在被揭穿杀人的是阮鸿,一切就不一样了。”
阮鸿将承受村民们积压已久的恐惧转化而来的愤怒。
那种力量足够杀死一个人,更别说阮鸿现在丧失了行动力。
习喻听了两分钟的谩骂,眼中神色越来越冷。
他拨开人群要往里去,被身后的人握住手。
“习喻,别去。”简疏提醒他,“这是一滩浑水,去了你就干净不了了。”
他们是外来人,在村里没有根基,贸然上去一定会被视作帮凶,这关节眼上不能犯傻。
事实上习喻去了也没用,他去了能做什么呢?
靠武力把阮鸿救出来吗?那边几个大汉各个身形魁梧,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靠讲道理就更别谈了。
群众们终于找到了恐惧的宣泄口,他们把一切罪恶冠在阮鸿头上,情绪上头毫无理智可言。
他们只能等。
等怒火平息,等村民们骂过劲儿。
可习喻无法做到一直看着。
简疏对他说:“别急,你看看天。”
习喻退出人群,仰头看了几秒仍未彻底明亮起来的天色。
乌云滚滚而来,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