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芝眼前一亮,吧嗒吧嗒跑去沾了水,开始在背景里拖地。
假脸磨过水泥地面,拖出长长一道深色血迹,拍照监视器里不太明显,但守在监视器后的俞才看见了,满意地点点头。
术业有专攻,还是殡仪馆的员工懂吓人啊。
鬼物使出十八般武艺,就是吓不倒南芝,终于忍无可忍地飞起来。
吓不倒南芝,它还吓不到所有人吗?
“啪!”南芝甩了它一巴掌,抓着杆子继续拖地:“都说了老实一点。”
谁让它不老实呢?
现在只好被抓着当拖把了。
鬼物:“……”
本来要分两天拍的戏挤在了一天结束,南芝顺利杀青了,但作为重要道具的鬼扫把还要和男女主拍其他镜头,只能留在剧组里。
南芝把鬼物还回去时,特意跟俞副说:“等戏拍完,可以把它留给我当纪念吗?”
俞副有些奇怪,居然还有人拿这玩意当纪念品,不过还是答应了:“可以啊,片酬也给你结了,记得查收。”
“谢谢俞副。”
南芝喜滋滋的离开了,走前还特意对鬼物留下一句:“记得老实一点,少受罪哦。”
鬼物毫无反应,直到被关进道具间里,才幽幽漂浮起来,寻着南芝离开的方向而去。
可恶的人类。
它不会屈服的!
.
天边一道闷雷响起,充沛的雨气遮挡了天日,某些畏光的生物得以借此出行。
一抹黑色的身影如蝙蝠般潜上楼栋,寻着精纯血统的味道,搜寻到了属于南芝的宿舍。
他兴奋的来到床边,准备潜入床帘中,趁其不备吸干血液。
吞噬了南芝,他绝对能重见天日!
只是拉开床帘,一具高大的人形竟然已经躺在其中,面容青色,毫无呼吸,如一柄沉睡的刀锋笔直的陈列在那里。
前来的叛族怀疑了,难道这就是南芝?
在他犹豫之时,床帘中的香气散尽,迟阴突然睁开眼,一脚踢飞床边的叛族:“你是谁?”
他翻身下床,竟然前所未有的精神饱满,仿佛充了一场电,体内的力量翻涌着需要出口。
叛族摔在地上,神情阴狠地迅速反扑:“你不需要知道!”
迟阴正好需要发泄,刻意控制法力把他当做沙包,争取不要太快打死了。
天空中的轰雷越来越响,走在半路的南芝忽然停下脚步,摸了摸胸口:“这是……”
存在心脏里的精血在涌动,他的另一半精血就在附近!
南芝抬起头,瞬间穿过大雨,顺着感应来到了——他自己的宿舍门口。
迟阴正要出手。
听到门口的动静后,他迅速转为抬手防御,叛族面目狰狞地扑过来,张口咬在手臂上。
微不可查的“嘎嘣”一声,叛族瞬间僵住。
尖牙竟然断了!?
南芝没注意到这点,他只看见一个叛族把他弱小可怜的室友压在门板上,倒吸一口气,想也不想抬脚一踹。
正正好踹在迟阴刚才踢的位置。
这一脚没收力,叛族直接横飞过宿舍,摔在了阳台上,紧接着被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糊了脸。
南芝很生气,用顺手逮来的鬼扫把死死怼住他:“异族公约,不允许对普通人类下手,哪怕是叛族也不例外!”
在他背后的迟阴一愣,欲言又止。
叛族更是疯狂的挣扎起来,眼睛爆出血丝,恨不得让南芝看看他碎掉的尖牙。
这是人类?这能是人类!!?
可惜他挣不脱南芝的压制,反倒是后者退了一步,失望地撤开扫把:“你已经没有资格接受血判了。”
没有假发的遮盖,叛族的脸暴露在阴云之下,雨滴如刀割打在他的脸上。
“轰隆——!”
雷声掩盖了痛苦的嘶叫。
南芝转过身,他还保持着戏里的妆造,镜框架着脸,显得眉眼冷淡、贵不可攀。
迟阴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不过南芝抬起眼,意识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柔弱无辜的普通人后,他的表情立刻柔化,还露出了几分迟阴熟悉的心虚。
“那个,”南芝睁圆眼睛,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你可以听我解释吗?”
迟阴张了张口,本来想解释什么,可看到南芝担忧的神情,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南芝抓住了他的手,明亮的眼睛和迟阴对视:“你听我说,你只是……做了个梦,梦醒来,这些就都忘记了。”
做了个梦?
迟阴差点破功,忽然感觉手腕一痛,垂眼才发现一只雾蒙蒙的小蝙蝠趴在那里努力吸血。
好半天,它才扇扇翅膀回到南芝身边,倒吊着用翅膀把自己包裹起来。
南芝撒娇似的小声劝他:“去睡觉吧。”
迟阴只好装作被催眠的样子,顺从躺到床上。闭眼假寐。
他的脑海却高速运转起来。
南芝似乎认识那个袭击者,但他们不是一伙的。
南芝比他以为的要强得多。
南芝的能力很独特,似乎能控制和抹除人的记忆,只是对他不起作用。
南芝……
千万种想法在迟阴脑海中闪过,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南芝似乎很担心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