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剩余的死尸伪装成劫匪内乱的模样,
他带着人走到了村子里,
趁着月色,她走到了地主家的门前。
“放火,抢劫。”
言简意赅,劫匪内心果然如此,
恶名还是需要他们单着,不过这个主顾更残暴,
等会去了,一定离着娘们远远的。
火燃起来了,看着倒下的断壁残垣,家仆们开始救火。
赵衍舟趁机翻墙到后院。
“跑。”
周南枝看着浑身是血的赵衍舟,
“赵姑娘,你的这些伤,”
伤口还在渗血,就这么渗透到了周南枝的身上。
“往南边跑。”
“那里有一个商队,跟着朝南走,别回来。”
“赵姑娘,你先放我下来。”
“我先给你包扎。”
赵衍舟带着她离开,
她却死死的拽着赵衍舟,
每走一步都会撕扯到伤口,
不断的愈合流血,她无法想象到她又多疼。
不过是些点头之交的朋友,不值得。
“伤口不处理是会有问题的。”
她的衣服上也被沾上了血,
也就是说,无论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在,那些疼痛还在撕扯着她。
“快跑,时间有限。”
赵衍舟看了周南枝一眼,转身冲进火海。
仆役忙着灭火,
那些劫匪们有经验的前去财宝的藏身之所,
“有贼!”
一时间在府邸更乱了。
火光也唤醒了周围在睡觉的百姓。
凶狠且浴血的劫匪,镇住了那些只会欺压普通人的家丁,
少爷恼羞成怒,
“抓住他!”
家丁壮起胆子蜂拥而上,
就这么推搡间,又有一个劫匪没了性命,
人太乱了,没有人注意究竟有多少人马,
更何况赵衍舟时不时捣乱迷惑众人视线。
撤退后只剩下两人。
她带着剩余的二人又回到了刚刚抛尸的林子里。
看着他们贪婪的看着金银财宝,
“姑奶奶,抢劫这事我们熟,下次...”
赵衍舟没有犹豫,手起刀落,
“杀人,我熟。”
利剑刺破胸膛,劫匪们惊诧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恶鬼。
她从来都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赵衍舟将那些财宝放到劫匪的身上,
分赃不均导致内乱,
合适的理由。
她就这么走着,手不自觉的一直在颤抖。
疲惫的走到河边,
看着浸染了鲜血的衣衫,黏腻的双手,
呕吐了起来,
五脏六腑绞痛在一起,
像是后知后觉般体力不支,趴在了地上。
她杀人了,
她真的杀人了。
即使做好了这些准备,她在心里模拟了上万次。没想到她真的动了手,像是一个恶魔那样。
强撑着身体,她走向了一旁的树木,倚靠在那里,
娘,我杀人了。
哪怕杀的是恶人,感受着手中逐渐失去体温,手却下意识的行动了起来。
想到刚才的场面,这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血,对,血,
满身是血的手,她强撑着走向溪边。
趁着血液没有凝固,趁机清理着血迹。
“赵姑娘。”
“谁!”
本能的,赵衍舟向身后的地方望去,看清来人后来不及收回的剑刃险些刺伤周南枝。
“我来帮你清洗吧。”
“这个季节的河流都冻住了,找一块脆弱的冰面。”
“还有衣服,先穿我这件。”
赵衍舟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周南枝,
心里划过了一丝不宜察觉的念头,
“跟着商队走,你就自由了。”
周南枝摇了摇头,手上的活计却一刻都没停过。
“赵姑娘,即使我向南走了,也只会给你们添无尽的麻烦。”
“生存,立足,又能上哪去呢。”
“那家的老爷与少爷说的不错,没有个庇护的地方,在哪都是一样的。”
“地里刨食的日子吃不饱,每年都会有福浅的被冻死。”
周南枝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为她解开了缠绕的衣服,
有些已经顺着伤痕渗透到了血肉里,
随着周南枝的动作,她看到了赵衍舟的肌肉在随着振动,却一声不吭,接过赵衍舟随身带着的伤药,她小心的进行着包扎,观察着面前人的动作,生怕弄疼了她,不自觉的变得温柔。
“姐姐想着做些什么小玩意去镇上卖,也算是一向营生,买些棉衣过冬。”
“她与姐夫租了宅子,又小又破,还不如家中的茅草屋,需要的铜板却贵的令人咋舌。”
“姐姐的手艺不错,性子风风火火的,最开始的时候,日子还算不错。”
“又有姐夫帮衬,打算攒些银子成婚。”
“这样的故事听多了,我也想去镇子里。”
“这里的生活不好,提防着流寇,提防着外贼,当时的我羡慕极了。”
“姐姐说等我大了就带我到城里。”
“直到我跟着村里的伙伴偷跑进了城内。”
“官衙们来收税,强行驱赶甚至用鞭子抽打着姐姐,拿刀恐吓。”
“我从来没有见过姐姐笑的那么勉强。”
说到这里,一向冷静的周南枝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抑制住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想冷静的说下去。
“我们像是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