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正经的,你还想在锦绣园呆着闯闯的话,要不折中一下,让你爸在百鸽笼给你买个房子,这边也不只有出租屋,你就选个大点的,然后哄他说你会找对象结婚呗。”
夏云霄没想告诉小柴穿越的事,但劝他在即将拆迁的百鸽笼投个资,的确是举手之劳。
江海接收到这个信号,默契地夫唱夫随:“确实是个思路,长圳也就只有百鸽笼这种地方买得起了。”
“谁没事在城中村买房啊?” 小柴的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转念一想,倒也是个拖延的办法,“要是他同意好像…也行哈,我…回去问问试试。”
他摇摇晃晃地又干了一杯酒。
“你少喝点,别吐了!”江海眼看拦不住,只好跟人抢着酒瓶子喝,肉也没顾得上吃几口。
“我还没讲完…我还演、演县令呢!”
坚持讲完了他仅有四次的群演经历之后,柴如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壮实的身躯瘫在椅背上,头斜歪着,闭眼睡着了。
“终于醉了。”夏云霄长舒了一口气。
江海去找老板付了钱,走到小柴身边,推他肩膀大声调侃:“诶,你这酒品还真不错,好歹不耍酒疯啊。”
小柴脸涨红,闭着眼睛歪着,被他一推,嘴里陡然发出一声,比打呼噜还响,后背一滑,半个身子靠到了江海身上。
完,甩也甩不掉了。
江海看着夏云霄,无奈地笑,说:“都半夜了,他家太远了,把他拖回我们家吧?”
夏云霄起身帮忙抬人,嘴上嫌弃道:“沉死,我看扔这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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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江海卸了力,小柴嘭地栽倒在夏天的床上。
平时上楼梯都嫌窄,更别提拖着个壮汉,转个弯仿佛在穿针眼,既要巧劲又要力气。
江海揩着额角淌下来的汗珠,气喘吁吁地望向小天——他刚刚负责在下面抬着醉鬼的脚,也累得精疲力竭,月光下皮肤白里透着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熟悉的空间里多了第三个人,气氛反而更暧昧,像春天的嫩芽在跃跃欲试地顶破土壤。
他俩轮着洗漱完,夏云霄没怎么犹豫,穿着毛茸睡衣大大方方坐在江海这边床沿,拿手机看看账号的新数据。
江海已经躺下了,躺得非常靠里,右臂贴紧了冰凉的墙,愣是把窄窄的单人床空出一个身位。
他在人背后喉结滚动了半晌:“你…跟我睡吗?”
这人又在明知故问了,夏云霄背对着江海,脸上无声笑得要开出花来。
“那~我去跟小柴睡。”他装腔作势地又穿上拖鞋,要起身。
“诶,”江海单臂环过他的腰,下意识地搂紧把人摁住了。
急了。
他想说“那怎么行呢?”,怕这占有欲很奇怪,但要是说句“我比较瘦你还是跟我睡吧”,又太冠冕堂皇……
最后江海手臂慢慢松下来,淡淡道:“晚安小天。”
夏云霄抿嘴笑着躺下,肩膀便毫无缝隙地挨在一起,炽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也灼得人心砰砰地跳,江海没坚持几秒,翻过身面壁去了。
怎么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跟喜欢的人躺一张床哪里顶得住?他是怕待会儿欲念太过明显,再把被子顶起来,只好侧身躺着,祈祷快点灭火。
夏云霄起了坏心眼,翘起右手小拇指,不轻不重地在人后腰处划了一下。
江海回过头,哑着嗓音问“干嘛?”。
“你转过来。”见江海不为所动,夏云霄又把手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柔声说了句:“快转过来嘛。”
江海咽了咽口水,肌肉僵硬地转了回来。
两个人枕着同一个枕头相对而卧,稍稍一呼吸就全是心上人的气味,江海被香得头都要昏了,一动也不敢动。
窗顶上磨砂纸没糊全的那块漏下一条月光,刚好斜着照在他们中间,眼波流转,像两条汩汩流淌的河交汇在一处。
江海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夏天,夏天说他十九岁,但看起来跟江海十五岁的亲弟弟一样稚嫩,他一开始把他当做弟弟,但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因为他不会对弟弟百依百顺、不会在弟弟微笑时心软成一滩水,更不会看着弟弟露出的腰线发痴……
他能看出现在的夏天是十年后的夏天,褪去了懵懂青涩,剩下某种带着颓丧的从容和沧桑,但此刻的他收起了所有锋芒,用只剩温柔底色的目光,望着他。
这不是好朋友的目光,他终于敢肯定。
江海曲起手指去碰他白皙的脸,先摸到脸颊的软肉。
那种美妙的触感简直令人心惊,江海连呼吸的节奏都忘掉,更别说小天在他手指抚过下颚时,陶醉地眯了下眼睛,再睁开便变得更迷离、更暧昧,还极富暗示性地舔了下嘴唇。
江海粗喘了两下,小臂倏地钳住人的细腰,手掌托着他的后背,红着眼吻了上去。